没发出一点声音,门上挂着的那把手掌大的铜锁竟悄无声息的碎成了一堆金色的齑粉落在地上,俞墨卿低头拍拍手上的一点粉末,笑容可掬道,“我不求神女,只进去拜拜观音,可以?”
再抬头却不见了人影,俞墨卿对重珏奇道,“人呢?”
重珏轻咳两声,“跑了。”
“我还以为多大能耐。”俞墨卿摇摇头推开了暗红的观音殿大门,刚抬脚走进去一步,便浑身一凉,里头极冷,与外头仿佛不在一个季节。
与外面并无二致,室内空旷且有些破败,除了鲜花神坛帷幔和一张极小的檀木桌外,便只剩了一尊极大的观音象,浑身鎏金而成,威严端坐于殿中,却与寻常观音有些不同,重珏抬头只看了一眼便颇为欣喜的拉拉她,“你看,都说这江南文人爱美人,连观音都和我们那儿不一样,长得可真俊俏。”
俞墨卿正在偌大的室内找神女,闻言看了一眼,那座观音象美目低垂,丹唇秀口,的确漂亮至极。
“别亵渎了神明。”俞墨卿嗤道,“有空看这个,快找找神女,我们还要有求于她。”
“你不是找了么。”重珏道,“难不成神女施展神威,腾云走了?”
“有可能,毕竟我这灵力低微,困不住她!”俞墨卿道,说到她字,手下却已飞出一根极细地银针,大殿门口,一道白色的身影应声倒下,“诶哟,诶哟。”两声,便趴在地上不动了。
重珏啧啧道,“你还会这个暗器?”
俞墨卿道,“你难道以为我只会用凝魂珠?”
重珏“嗯”了一声,顿觉失言,扇子扇的啪啪响,“季相说你差点把陛下打残。”
俞墨卿嘴角一抽,转身牵起地上那道白色的身影,却也忍不住“诶哟。”了一声,方才那一针,只是暗器封穴,常人也能使出的力道,除了让人腿瞬间麻掉,不会造成多大影响,那人被她接在怀里,已经晕了过去,她身材极为矮小,一身的各式法器铃铛裹着白纱,露出两只浓妆的眼睛,却有点点黄沫自面纱下溢出,画面让人不适。
俞墨卿强忍恶心,抬手揪住面纱一角,扯了下来,重珏探过脑袋,“居然是个小老太婆,怪不得如此虚弱。”
“人家可是神女。”俞墨卿道,抬手把她身上的白纱扯下一长条,迅速利落的把人绑住,那小老太婆意识昏迷中还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两人在殿口守了一会儿,估摸是银针效力已过,果然,地上的人猛然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睛,见眼前两人,像只蚕蛹般剧烈扭动着想站起来,却因俞墨卿绑得过紧,还没立起,又“砰”地一声,倒下去,死死摔在地上。
如此这般,来来回回摔了七八下。
俞墨卿终于无奈道,“现如今为什么妖族都这么死心眼,我又没封你的口,躺着说,岂不更舒服?”
似乎是想到了那只不断磕头的水鬼,重珏跟着点点头。
小老太婆大梦初醒一般顿住了,不再乱跳,乖乖躺成一个蚕蛹,张口便极为嘶哑,“我也是迫于生计,求大仙饶命!”
“我为什么要你的命?”俞墨卿道,“你是谋财害命?还是鱼肉乡里?”
小老太婆一怔,旋即哭道,“我不过是个小鬼小怪,就会玩点花招骗点钱花,哪来的本事鱼肉乡里啊。”
俞墨卿摇摇头道,“樟婆,我以为几百年过去了,你们一族也该琢磨出什么新花招了,怎么还是在玩双生?你就不会点其他的嘛?”
小老太婆认了栽,嚎道,“我也想有点作为,可我们一族,非千岁者不能成人形,好不容易成了人形,还是这般垂暮模样,只求得点钱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怎敢再玩什么新花招啊!”
“那这观音庙还收不收香火钱?”俞墨卿踢踢那个蚕蛹站起身,忽觉手臂被重珏那柄扇子拍了两下,扭头正待问话,额头上却骤然一疼,旋即两样黑色的东西自眼前划过摔在了地上。
“好像......”重珏声音又开始发颤起来,“这屋子...在抖。”
脚边正躺着两片黑色的瓦,俞墨卿郁闷道,“哪里在抖?”
她抬脚提踢了踢地上的瓦片,碎成几块的黑瓦便向前滚去,撞到一块蒲团上,才又停下,俞墨卿上前两步,抓起一块,才忽觉一阵不对,观音殿大殿顶造的极高,也极其牢靠,落下的瓦片坚硬且厚实,与外面断壁残垣不同,连一点风化也没有,也能看出当初建造此地时应当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上好工匠,又怎么会突然落下来?
俞墨卿下意识抬头去看殿顶,整个人却忽地一抖,抓着瓦片的手也一停,大殿确实在抖!
重珏折扇“啪”地一声落在地上,脸色煞白,身后被裹成蚕蛹的樟婆突然像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物什般哀嚎起来,“快逃——!”
山崩地裂来的突然,整间大殿如同哮喘病人般剧烈的抖动起来,俞墨卿却仍在原地未动,负手道,“重大人,你先拖着樟婆出去避一避。”
重珏闻言忙着去扯樟婆的白纱,往殿外死拽而去,小老太婆哀嚎道,“仙师你呢?这可是要命的啊?这位公子,你不管她了?”
“管?”重珏咬牙切齿地将人往外拖生,下手也真是个文弱书生,此时满头大汗喘道,“就算这天塌下来,她也死不了,您老放心吧!”
殿中落瓦仍在继续,噼里啪啦听着颇为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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