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处两地名,稍许心安。白墙高瓦下,硬摔几跤,冰湿衣褂。南正门龙爪槐旁,汉白玉座基上,一双公雌铜狮狞牙咧嘴,雌狮得意抱玩幼狮,公狮垂老暴戾,空踏绣球。描金红柱,十丈三间,镀金铜钉,朱门紧闭,差役四人,无所事事,灯笼高悬,蓝底满汉金字“敕造佑陶圣祠”,绿瓦螭吻。
石瓦照壁应对,砖雕道法天府。古槐老鸦,栖枝悲鸣。
缓下坡,四柱走兽飞禽的石坊高耸,乾隆后书“道器合一”,康熙正题,“陶冶天成”。
攀到渡头已是正午,义渡只坐几人,寒水横流,过岸进镇暖和了些。好不容易见一排木炭店,灵机一动,提着碳筐问是哪家,终究找到。
说明来意,对号无误,老板些许莫名,“木炭不是送到府上吧,要自己来提?”
“或是赶工,炭已用完。”孝行气吁。
老板转睛,突明来意。“既然如此,咯里有白碳,喜碳,你要哪种?”
孝行突然想起,问道,“烧红炉用何种碳?”
老板暗自赞赏,看着湿透的衣物讲道,“小崽俚,冰天雪地,还是不为难你嘚,我给你装好,叫人跟你送去,到码头,你自己担回,好不?”
“多谢店家。”孝行弯腰。
市埠渡乘货船,直捣私家码头,竭尽全力,拖入侧门,饥肠辘辘,已近傍晚。梁师傅躺在椅上,打亮火石头,从银橱上陶瓷帽筒内,抽出纸缗,含吸一竿铜绿水烟筒,,吞云吐雾。
“师傅,碳来了。”兴致冲冲,话未落尽,烟枪敲的头冒金星,涌出血丝青块。
“咯是碳?湿嘚就作废嘚,崽花爷钱不心痛。”师傅震怒,“把衣服脱掉,放到炉边烘。”孝行咬牙泪落,瑟缩的将外衣脱下挂上。“听到。”梁师傅继续数落,“寅时打更,叫醒我,我要熄炉。打瞌困烤老的,你就走人。”寅时五更,孝行头脑翻转,忘却**。三更已过,鼾声震天,墙烧炉烫,孝行呆蜷在墙角内,耳却提的笔尖。窗外星火点点,捅破油纸,只见一排隔窗内长须老叟咪眼描红。挑担白案厨子轮番端送肉燕。饥肠辘辘,难听使唤,意欲迷糊,推开门板,寒气清脑,挖雪刚进几口,却被紧捂拖回。
“作声作默。”梁师傅压声凶眼,“咯些师傅咯手艺不能偷看,看到嘚,我侬都要被赶走。长点记性。”师傅摇着受惊的孝行。
更夫敲更,师傅指着杂间,“进去,还冒到你看咯时间,表忘得明早倒夜壶。”弓身扒炉熄火。孝行如释负重,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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