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猛地转身,向河边的方向发力狂奔!
蛰怪一定在水里,把它弄跑!
“你干嘛去?”剩下两个人一起追问。
秋洛新头都没回。俩假货别想骗过我!
随着她这念头一起,周围迅速黑暗下来。“我靠又来了!”她已经看到了河水的波光,却随即被围在一片混沌中。不同的影像走马灯般流转,其中有她的童年,她的父母,亲人、挚友……
一个小女孩儿在大哭,那是她儿时丢失了心爱的玩具。一个少女跪在床前哭泣,那是她心爱的爷爷离去的夜里。一个男人举着卷子站在她面前,那是爸爸对她贪玩逃课的失望与愤怒。一对中年夫妻冲她举杯,那是爸妈在庆祝她考上了陆离山城……
幸福、伤心、离别……种种场景接连变换,不同的情感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各色声音充斥着耳朵,不断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勾魂夺魄,如影随形。
秋洛新脚步缓了下来,捂住心口缓解心脏要窒息的感觉,在迷乱中拼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断告诉自己“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像盲人一样伸着木棍为自己探路,凭刚才的印象判断河流方向,跌跌撞撞往前走,时而眯着眼睛为自己辨路。
不绝于耳的声音无孔不入,使劲扰乱她的心神。秋洛新突然灵机一动,念叨起来:“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在她专心背菜名的时候,耳边的一切似乎离得遥远了。她抓紧脚下步伐,突然感觉土地开始变软软,有些泥泞。“是不是到岸边了!”秋洛新心里一松,眯起眼睛摸索着再往前走了两步,感受到木棍戳到了水流里,大喜,睁开眼睛将木棍使劲往水里戳,胡乱搅和争取能波及到更多的水域。
周围的黑暗迅速褪去,身边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秋洛新沿着河一边跑一边戳,同时不断将泥土碎树叶踢到水里,尽可能增加攻击力度。
“我爸妈在鸟不拉屎的海岛上晒太阳,岛上连汽车都没有,还出车祸!你才出车祸,你全家都出车祸!蛰怪在哪?戳死你!戳死你!”
水流被搅得支离破碎。在四溅的水花里,她好像看见有东西在躲避木棍。
“别动!”熟悉的声音喝止了她,她下意识停下动作。“啪”的一声,一枚子弹钻入水中,她看见水流迅速变得灰蓝,像是什么东西的血液在水中弥散开来,然后往下游飞快地流走了。
秋洛新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很快恢复了正常,仿佛一切重见天日。她回过头,看见岸边的成百勤靠在树上,垂下的手中握着□□。
他眼中的兵荒马乱还未完全整理好,满是她不敢触碰的情绪,垂下眼避开她探询的目光。
等秋洛新慢慢走到他面前时,他的神情已恢复正常,抬眼和她对视。
目光交汇,无声却胜惊雷。如果成百勤不刻意收敛的话,眼神会给人十足的压迫感。秋洛新在他的注视下鼓了鼓勇气,才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成百勤沉默地摇摇头。
秋洛新叹口气,又是这副不打算多说的样子,他在幻境中发生了什么事,不问也罢。她接着自言自语道:“现在应该不是幻觉了。刚刚沿水流走的东西肯定就是蛰怪。”她伸手捏了捏成百勤的手臂,感觉是真的。
“干嘛?”成百勤没动,扭脸问道。
“我得想个办法确认一下现在的一切不是我的幻觉,万一你又是来骗我的呢。”秋洛新心有余悸。
“又?”成百勤敏锐地问,语气中带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喜,“你在幻觉中看见我了?”
秋洛新大喇喇地回答:“和涂瑶一起来骗我,哼,我才没那么容易上当。”
成百勤觉得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忍不住问:“骗你什么了?”
秋洛新本要回答,转念一想,这人都不告诉我他刚才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她把头一偏:“不告诉你!”
成百勤有些好笑地“嘁”了一声,没再追问,也戳了一下她的胳膊:“那现在是真的还是假的?”
秋洛新耸耸肩:“哎,我也不知道,反正比刚才像是真的。”她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长叹一声:“要真是假的我也只能认了!”
她环视四周,又看了看手表上的定位标志,依然没信号,不免忧心忡忡:“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走出迷障了也没有位置显示。”
成百勤没接话,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气,说:“要下雨了。”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随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炸雷声。秋洛新被吓得猝不及防“啊”了一声,在轰隆隆的雷声中缩起身子闭上眼睛,不自觉往成百勤身边靠了靠。
成百勤伸出胳膊拍拍她后背以示安慰:“没事,啊。”那个一声的啊字就像哄小孩的口气,带着不为人知的柔软。
雷声停了,秋洛新睁开眼,这才发觉自己几乎已经靠在他的怀里,连忙不好意思地退开一步,掩饰自己的尴尬:“刚说下雨就打雷,你个乌鸦嘴!”
黑压压的乌云积聚起来,雨点噼里啪啦开始落下。成百勤不动声色地收回半搂着她的手,说:“先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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