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奉真不由得后退两步,心头一股疑云升腾起来焦躁地徘徊不去。这种天色正常吗?周围为何如此安静?难道其他人都看不到?
她回头看了一眼半开的门缝,咬了咬牙还是打开门钻了回去。
同铺的道友们都睡得正香,奉真轻手轻脚地收起扒拉出衣服穿上,头发随意挽了个簪就再次摸出了门。凉夜里万籁俱寂唯有夜虫鸣叫,寒风擦过面颊撩起一片鸡皮疙瘩,她走出房间才五步就突然想起了自己落下一个极其重要的物件,于是立马回头蹑手蹑脚地潜入卧房,摸出了自己的“宝剑”背在背上。
本来她也没想走太远,只是自小养成的习惯,背上没剑就没有安全感。更何况现在周遭的气氛的确令人不安,奉真不知还有多少人发现,照理说巡照四处走动应该能发现异常的,可为何根本通知他们这些沉睡中毫不知情的人啊。
奉真来到院中最高的那颗松树下一个纵云梯就上了树梢,踩着树干疾步快走蹲在了树梢上往四周极目眺望,果然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峻峰南方天空有一抹奇异的血红色,之所以要用这个词来描述这个颜色,是因为那个红色实在太扎眼。在那种本来就红得诡异的夜空中一片异物,既不像云又不像鸟,看起来甚至还会动。虽然奉真觉得那样一团红很难形容,可是越看她越觉得那是一朵巨大的红花盛开在南方天边,那花瓣和蕊芯的姿态就仿佛自身具有生命力一样在恣意张扬,摇曳生长。
如果不是在如此诡异的情境下看到,奉真大概会觉得这花还挺美,它看起来特别像彼岸花,传说中生长在黄泉彼岸的花朵她只在画上见过。
她又将视线转向其他方向,可能是因为夜空本就是红色所以即使有苗头她也看不太出来。
十几尺高的树她一跃而下,落地时毫无声息。仔细听听周围仍然毫无动静,于是她紧了紧腰带往院子出口走去。
巡照巡逻的路线她大致清楚,虽然本来是她不能过问的领域,但毕竟她记事起就再重阳宫长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是几年下来也有个模糊的概念了。夜晚未时左右巡照会会经过清川居门口,奉真实在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她就跟个望夫石似的在清川居门口等啊等,转啊转,终于在未时一刻准时看到了五个两个结伴而来的巡照。
“啊……两位道友!”奉真努力摇了摇手,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相当响亮,那两个巡照果然听到了她的声音,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往她这边走过来。
“半夜三更你在这干嘛?”瘦高的那个拿着灯笼照了照奉真斥道,奉真稳了稳心神,指向南方天空说:“我想问问现在这种天色正常吗?尤其是南边天空,好像有情况。”
“什么叫好像有情况?!你半夜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道友,那片异物远在天边,我用视力无法完全确认所以才出来找你们啊。”奉真绞了绞双手尽量冷静地说明情况,“不然你们自己进院子里看看?”
那巡照夸张地瞪圆了眼睛指着奉真身后说:“那是坤道居住的区域,男女有防你不知道?我们怎么能随便进去?”
“可你们应该去查看……”
“应该?”奉真的话被另一个巡照粗暴地打断了,他伸出手来狠戳了几下奉真纤薄的肩膀说,“我们才是巡照,你一个小小道姑也敢教我怎么做?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
奉真抱着胳膊叹了口气,抬头直视着那个巡照的眼睛说:“三姑六婆里面的道姑一说,本来就是对坤道的蔑称,向同是修道之人的同门泼脏水就是给门派泼脏水,这种道理道友不懂吗?我发现异状只想及时报告,你听不听是你的事,我仁至义尽了。”
说完奉真转身往院子里走去,没迈开三步胳膊就被拽了一下。
她转回身去一看,那个拽他胳膊的巡照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别扭地扯了扯嘴角说:“出事的地点是什么方向?”
“峻峰南面天上,现在可能变得更明显,不用进坤道院子也能看到了。”奉真说完象征性地浅浅鞠了一躬,转身进院子了。
从别的地方真的那么难看到吗?奉真边走边想,冷不丁鼻子里钻进一丝意味,奉真停了脚步使劲嗅了嗅,这仿佛是种糊味。
奉真试图辨别糊味往哪儿来的,她边走边嗅,然后发现自己一步步靠近柴房。
抬头一看,不远处的柴房窗口似乎有火光在跳跃。
奉真想也不想就往柴房方向跑去,直觉拉响警钟却只是一瞬间的事。奉真几乎在用自己的脚跟在刹车了,而刹车的效果就是强行让自己整个人往后摔去,再在落地的瞬间就地一滚来了个软着陆。
奉真呸掉嘴里的沙尘抬眼一看,就离自己脑袋一尺远的地方斜插着一把银光烁烁的飞刀,看锋刃应该是淬过毒的。
奉真脊背上一阵凉,赶忙从地上跳起来往另一个方向看去,院墙外栽着的梧桐树上飒飒一抖,有个黑乎乎的人影从树上一跃而下,奉真隔着墙无法继续追踪了。她咬着牙看看柴房又看看墙头,最终还是决定跑向柴房。
推开门的瞬间她就被扑面而来的浓烟呛到,捂着口鼻擦掉眼泪后一看,整个柴房对已经烧着了。火舌哔哔啵啵地舔着窗棂和门框,奉真根本无法再往前踏一步了。
黑漆漆的屋里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其中夹杂着一两个不一样的呼噜声,通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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