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黄河,这条地上悬河,几千年来,既哺育了中华民族,也给流域内的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黄河安危,事关国计民生大局,历朝历代均注意河防工程。
民谣唱道:腊月正月筑河堤,二月三月开河冰,四月五月晒河底,六月七月守大堤。
齐二狗穿着短褂,扛着镐头,走在载满了柳树的开封荆隆口黄河大堤上。与他一同行进的还有两千同样装扮的绿营兵,以及一牛录全副武装的满洲兵。
六月的天气闷热无比,即便他们走在树荫下,依旧觉得酷暑难耐。齐二狗用手背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低声问前边的邓达:“舅,你说咱们这队伍开到大堤上,到底是要干啥?”
邓达不耐烦地说:“上官不是说了嘛,护堤!”
齐二狗望着大堤内的河水说:“可是俺一点都没看出险情来呢?”
“你管那些作甚?”邓达热的有些心焦,语气里透着焦躁。他在下巴上抹了一把汗,顺手甩了出去,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飞洒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前方一声锣响,长长的队伍停住了脚步。
百总刘德全面有难色地从齐二狗身边走过。他刚从千总那里领命回来,来到自己的队伍面前,停下脚步,对手下士兵命令道:“上官有令,掘开大堤!”
“啥?掘开大堤?”齐二狗愣住了神。
旁边的士兵也都议论纷纷,在那里交头接耳,完全没有了平常令行禁止的规矩。
一个家住黄河南岸的士兵大声向百总问道:“刘总爷,您是不是听错了?从来都是护堤,哪里有决堤的道理?按大清律,无故决堤,那可是要流放三千里的罪过!”
百总刘德全怒道:“俺啥时候传错过命令?少废话,快点干活!”
“俺不干!”那士兵一梗脖子,将镐头仍在地上:“这不是人干的活!”
“张铁栓,你敢?”百总刘德全横眉立目地说:“这是军令!”
“军令个屁!俺家就在黄河南岸!俺就是不掘!”这个叫张铁栓的士兵也竖起了眼睛:“掘开大堤,那得淹死多少人?干这种丧天良的事情,就不怕被雷劈吗?”
“你……”百总刘德全语噎。
其他士兵也都都纷纷附和。
“不能掘堤!”
“就是!掘开大堤得死多少人啊!”
“这他娘的是哪个缺德鬼下的荒唐令?”
“草!老子咒他被雷劈死!”
百总刘德全见场面有点失控,心里有些慌乱,连忙大声喝骂手下士兵。谁知这更引起了士兵的反弹,几个家住黄河南岸的士兵聚在一起大声鼓噪起来。
场面一时乱哄哄的一片。
千总黄定权带着一队亲兵走了过来。他威严的说问:“怎么回事?为何不执行军令?“
百总刘德全赶紧过来见礼:“回黄千总的话,有几个家住黄河南岸的士兵不愿掘堤。”他手指张铁栓等人。
千总黄定权的目光随即瞅了过去。
张铁栓打了千儿:“总爷,不能掘堤啊!”
“放肆!”千总黄定权喝骂道:“此乃军令,岂是你等可以随意妄言的!”
张铁栓声泪俱下地说:“总爷!俺家就在黄河南岸。这大堤一决,俺爹俺娘还有村里的父老乡亲可就都被大水淹了……”
旁边另一个家住黄河南岸的士兵噗通跪在地下乞求说:“总爷,不能掘啊!六月七月守大堤,汛期已至,大堤掘开,可就堵不住了!”
千总黄定权又何尝不晓得这个道理呢?他面无表情地说:“军命难违!”他一挥手:“来人!将他们拿下!”
身边几个亲兵立刻奔出,上前就要拿人。
十几个家住黄河南岸的士兵聚在一起,挡住亲兵,不让他们拿人,互相推搡拥挤,场面一片混乱!
一队百余人的满洲兵在牛录憨得满的带领下,脚步铿锵地走了过来。
“何人喧哗?”憨得满恶声恶气问千总黄定权。
千总黄定权赔着笑脸解释说:“几个家住黄河南岸的士兵不愿掘堤。”
“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憨得满瞪着一双小眼道:“胆敢违反军令者,杀无赦!”他一挥手,身后上百名满洲兵齐刷刷地将要腰刀抽了出来。
其他士兵见状,怕粘连上自己,纷纷向旁边闪避,连千总黄定权的亲兵也都撤到了后面。
十几个家住黄河南岸的士兵见势不妙,纷纷将镐头端了起来。但是他们人单势孤,却没了方才的气势。
张铁栓站出来,打躬道:“总爷,上官!不能掘堤啊!汛期已至,掘开大堤,滔天的洪水可就挡不住了!”
憨得满得意笑道:“挡不住了才好!”他收了嘴脸,怒喝道:“掘是不掘?”
张铁栓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必死的决心:“不能掘!”
憨得满狞笑了一声,下令道:“杀!”
上百名满洲兵持刀猛扑了过来。
张铁栓大叫一声:“娘的!跟他们拼了!”说完,举着镐头就冲了上去。
其他家住黄河南岸的士兵也纷纷叫骂着冲了上去。
只是张铁栓等人的兵器不大顺手,人数又少,只一个照面就被砍倒一半,后面的满洲兵侧面迂回,向前一围,将他们包在中间,不过几息的功夫,便将他们全部杀死。
十几具尸体被砍得血肉模糊,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殷红而又粘稠的鲜血流淌在大堤上,久久不愿渗入地下。
憨得满大声叫道:“抗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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