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知道,方镜那句不会太久是什么意思。所以心下也很有些无奈。
依阿镜的性格必会在下次相见之前拼力找出重塑他气海的方法。——可那样的方法哪是说找便能找到的?他当年能在邵风的帮助下续接经脉,又琢磨着放弃气海改变储存路线已是不易,好不容易摆脱了废人的命运,如今武力也不算差的......与此事上,他已知足了。
唯一让他每每想起来就心血逆流、心痛难忍的,是他那再也无缘相见的剑灵。他那柄飞剑斩了太多人,又正面对上太多不世出的法宝,到底是孤剑难敌,最后护他冲出重围后,于他手心崩裂。秦雨就是在这时跟了上来,被浑身煞气、血戾暴涨的他亲手散去了魂魄。现在想想,那时下手太重,竟叫他魂飞魄散了。——可当时自己心神俱焚,那能分的清是非?恨不得天下所有驱魔人都给他的剑灵陪葬。
......
事后,小巷空无一人,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难得的安静了下来......不知何时下了雨,雨丝淋到脸上,眼睛一眨便流出热泪。少年的他蜷缩着,抱着碎刃嚎哭了许久,割的胸膛手臂满身是血。也许正是因为听到了哭声,当年的邵风才能提着便利袋找到他,把他从雨中救了出来。
那人撑着一把伞,修长的身子立在一半的路灯下。见到他的第一句不是“你是谁?”,也不是“你哭什么?”。而是一句没头没脑的:“哥们,去医院吗?”
秦明闭目,平静了情感,向门外走去。
方镜说,那两只生魂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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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楚神色。秦明嗯了一声,走近,见他手中把握着两个小人,疑惑的问:“他们不是醒了吗?”
“醒了一阵,”邵风转身,面上苦恼的很,“可是片刻又没了知觉。”
秦明看着他,似笑非笑,直说:“你是谁?”
“你竟能一眼看出来?”
秦明双眼扫向那人紧握着手办的手:“他视这些宝贝如性命,哪会这样粗暴的握紧?”
“...”男人摊开手心,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如此!”他将那两只小人放下,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看那模样竟似要和他长谈。他有些意外,却也不惧的坐下。
“色/欲?”秦明皱眉,“不对,你是别的上魔族。”
“你可以猜猜我是谁。”那人朝秦明挤眉,又说,“魔界都称呼我为魔君,上魔上魔的,太难听了。”
秦明默默的掏出了诛魔剑:“不管你是哪位,认得此剑吧。”
那人无耻的一扯衣领,露出邵风那矫健的胸膛,挺胸道:“来来来,望这儿戳,望这儿戳!”
秦明:“......”
“你要知道我摆出这幅姿态,就不可能是来和你为敌的。”那人扯着嘴角笑笑,“说起来我还与你有些渊源。你们秦家世代镇守魔界入口,自然对魔界的事比一般人要了解的多些,知道这世上成神不易,成魔也不易。你可知自天地间第一次封神大战后,七魔君陷入沉眠,一些小打小闹的魔物肆虐人间,却也被神将一一杀了。如今为何神将全无踪迹?原来是自新天界发现之后,诸神迁都......”
“等等,你说什么?诸神迁都?新天界?”秦明打断。
那人冷笑:“我来与你长谈,自然是带了足够的诚意。——想必人类还不知情吧,现在满天哪里还有神明?自唐朝时起,新天界被发现后便有神明陆陆续续被派往镇守开拓。这边灵气越发不足,傻子才守着这儿的一亩三分地,神明比你我都要聪明,到了近现代就迁都完成了,彼时因为迁都,匆忙下弄的禁制大开、龙脉移位,才有了那惊天动地的战火。好在那时神明尚未迁完,及时降星护住疆土。——只是到了现在,满天神明早就走光了,如果你有能耐得去天宫瑶池看看,那里已是废墟一片。”
“怎...”秦明听的震颤,“这些,都是真的?”
“我虽附在他人身上,可在你诛魔剑下,编这些谎话做什么?我归位不久,听闻色/欲魔君说起你才找了过来。我连这样的消息都告诉你,且一动不动的陪你聊天,诚意还不够吗?”
“......”乍然听闻这样的消息,秦明恍惚了阵,强定了定心神,“你的目的呢。”他冷冷的,不想多费口舌,抬眼直接发问。
那人凑近,一张熟悉的脸染上邪气的神色:“你先猜猜我是哪位?”
秦明懒得猜:“你直说吧。”
那人无趣的靠上椅背:“那本君给你些提示好了~——成神需大功德,成魔需大罪孽。杀一人为犯,杀两人为凶,杀十人为悍匪,杀千人为猛将,斩杀万人血流成河者才可着魔。可着魔也不是成魔,还要看你杀的是谁,毁掉的是何等大的基业。”他眯起眼睛,“我大哥暴怒魔君归位时,是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是自毁长城改朝换代的时代末日景象所迎。而我才归位不久...——你猜我是如何归位的?”
近年不久...难不成是他秦家的那场动乱?见他脸色变了又变,那人几乎含在唇齿边,邪笑着轻声唤他,“...秦明哥哥。”
“......秦雨。”秦明骤然抬眼!
“哈哈哈哈!正是他正是他!亲手毁了祖宗基业的神人!”男人拍桌笑了一阵,“秦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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