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深沉的黑,它罩住了天空,宛若浓得化不开的墨汁,将一颗颗刚想要探出头来的繁星,给粗暴的、凶狠的、硬生生的摁了下去,至此,没有了探照灯似的眼睛,连天空也变作了瞎子,它看不清人间,而人间之人也看不清彼此。
因为太黑了,暗夜里,风儿也迷失了方向,在这偌大的迷宫里,转啊,转啊,仿佛总没有个尽头,渐渐的,它恼了,它怒了,它大叫着,它嘶吼着,它疾驰着,它冲撞着,它恨不得扭断所有沿途经过的草木的腰肢,它也恨不得撕破大地的脸皮,它更恨不得撞飞这些拦路的顽石,它恨不得……
风儿是这么想的,它也是这么做的,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剧本提前规划好的,由于黑夜的嚣张,由于繁星的懦弱,由于天空的放任,由于风儿的撒泼,今夜,有些事会发生,有些人会不请自来……
“啊切”,正在营内巡逻的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喷嚏过后,士兵的鼻孔之内钻出了两条滑腻腻的“蚯蚓”,在士兵手中火把的映照下,“蚯蚓”竟闪烁着水晶般的莹芒,恶心的可爱,然后一阵夜风拂过,两条“蚯蚓”便开始随风舞动起来,扭呀扭呀扭个不停。
士兵嫌着讨厌,可手边又没有纸帕之类的东西,用袖子擦吧,他又嫌自己脏,想来想去,士兵脑中灵光一闪,跐溜一下,像吃面条一样将两条肥嫩的“蚯蚓”又吸回了鼻中,再经过鼻道转运咽喉,紧接着,士兵“呸”的一声,将“蚯蚓”化作了一口清痰吐了出去。
士兵自得地点点头,心想“小事一桩,难不倒我,多动动脑子还是有办法的,比如这个办法,就是好,干净利落,眼不见为净嘛”,又一阵夜风拂过,士兵冷得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衣领,缩了缩脖子,士兵骂骂咧咧道:“什么鬼天气!又黑又冷的!”
突然,一个黑影在士兵的眼前掠过,士兵吓得一抖,差点把手中的火把给扔了出去,待他睁眼再看,哪还有什么影子,长舒了一口气,士兵挺直腰板就要继续巡逻,但忽然间他的汗毛孔直竖,因为在火把的火光之下,他看见了一个影子,那鬼东西去而复返了!
士兵艰难地扭转脖子看向身后,只见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形正冷漠地盯着自己,尽管夜很黑,但这个人形的眼睛却出奇的亮,亮得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绿油油的,看着瘆得慌。
蓦然间,士兵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凉,他用手轻轻摸了摸脖子,然后借着火把的余光一看,顿时心如死灰——火光下,士兵的手上满是鲜血,赤红一片,刚开始血还是热的,但经寒风一吹,鲜血马上凝固,就像是血痂附在了手心里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士兵想尖叫,骤然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的耳中仿佛听见了水流的声音,只是并不像溪水那般“叮叮咚咚”的悦耳,而是像午夜幽魂的轻声呢喃,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而士兵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啪”的一声,士兵双手捂着喉咙,满面惊恐地仰天砸在了干硬的地上,一双眼睛渐渐失去了生命的光华,就像是鱼儿离了水直愣愣地躺在岸边,睁着那双从生下来就不曾眨过的眼睛无声的对上苍控诉着……
看了一眼气息全无的士兵,漆黑的人形把身子轻轻一晃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就像是水**融一般,黑得沉静、黑得可怕的暗夜,亲自给漆黑的人形披上了一层隐身衣,任你目光如炬也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这里上演的一幕,只是整部戏中的一个小插曲,在宁国军队的营地中,此刻正有上百个漆黑的人形在暗中潜伏,伺机而动,至于这些倒下的巡逻士兵,他们也只是漆黑人形们的开胃菜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漆黑人形们的意图逐渐浮出水面——杀掉宁军所有的高级军官,砍掉他们的指挥大脑!
军帐内造型别致的油脂灯正散发出微弱的火光,堪堪照亮了卧榻这块小小的方圆之地,卧榻之上,姬雅嘴角挂起恬静的笑容,睡得很香,看她的模样,做得应该是美梦吧,就是不知道姬雅有没有梦见御呢?
这时,一阵微不可察的凉风掀开帘子,偷偷地钻了进来,它围着油脂灯转了一圈,悄悄地将烛火给捻灭,于是整个营帐内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而凉风把身子一旋,一个漆黑人形现出身来,原来凉风非风,只是作俑者速度太快,看着像风而已。
漆黑人形忽地一下掏出一把泛着紫光的匕首来,对准卧榻上的姬雅刺去,刃锋割开空气时的呼啸声惊醒了熟睡的姬雅,可惜的是姬雅已经无能为力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臂从旁伸出,死死地箍住了漆黑人形的手腕,让匕首停在离姬雅脑袋一寸远的地方再也不能寸进。
漆黑人形心中一惊,心道“怎么还有一个人,糟糕,进来时大意了”,他右手一抖,臂膀宛若游蛇一般从御的手心里滑了出去,紧接着身形一矮,手腕翻转,将匕首朝着御的小腹刺了过去,端的是狠辣阴毒。
看到匕首上泛着紫光,御心中一紧,料想匕首上肯定淬了毒,于是把身子一闪,用上《苍龙神隐》中的“神隐无常”步法避了开来,闪到卧榻旁,御一手抱起姬雅,一手抄起床边的“霸道”,挥手一剑朝着漆黑人形劈了过去。
一寸长一寸强,漆黑人形见势不妙,倒地一滚,避到一边,他半弓着身子,作出恶狼扑食的姿态来,左手在腰间一抹,又掏出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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