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地都有鱼龙混杂之地,首都龙刹也不例外。以杨应谦的身份,他显然不可能跟这里的人打交道,这次不过是误打误撞闯了进来,杨应谦从飞行器内拆卸下轻便的武器,挟持着郑舒南进入这片他从前望而止步的区域。
这里是贫瘠、暴力、荒芜的,没有所谓礼仪尊卑,往往被帝国上流社会所不齿,他们盯着这里的眼神,就像盯着臭气熏天的狗屎,既恨之入骨,又不愿脏了手脚。
杨应谦逃跑的事使杨威极其震怒,下决心要抓回杨应谦,如今首都建立起森严的权限盘查制度,他们根本不可能离开龙刹。
这也是杨应谦逼不得已朝着偏僻处逃离的原因,否则若是航线被追踪到,就什么逃离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这片贫民聚居地规模庞大,岌岌可危的建筑紧密狭窄,这里居住的人显然超过建筑负荷,因此地面还有不少简易帐篷,过往的人穿着破烂的衣衫,目光呆滞,毫无斗志。
杨应谦给他和郑舒南做了番伪装,趁着夜色潜入此处,这里人口密集、鱼龙混杂,是最有利于逃脱盘查追踪的。
郑舒南也有点意外,没想到杨应谦能做到这种地步,像他这样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委屈艰难?
贫民窟有这里的规则,尽管人流拥堵,但每天进入这里的也不在少数,只要你有钱,就能从龙头那租间房子。被逼进入贫民窟,身上原本就是没钱的,又有谁能付的了房租,这倒也有解决办法,只须付低廉的费用,便能租个廉价的帐篷。
杨应谦是带了钱的,他不便露面,便付钱让人去租了个房子,事后给那人薪酬。
房子跟杨应谦住过的比起来,价钱其实很低廉,但相应的环境也十分糟糕,这种流动性很大的住房,总是残留着以前主人的气息。
杨应谦锁好房门,打量房内环境的时候,眉眼中不自觉带着几分鄙夷厌恶。一张破旧的床,被子不知用过多久,脏兮兮辨不清颜色,沙发破了几个大洞,还有老鼠从洞里钻出来,显然是在里面安了家,墙壁被画得乱七八糟,遍布灰尘,头顶灯被灰尘罩住,光线暗淡,除此外还有间厨房,杨应谦没过去看,他是不会下厨的,再说这里想必也没什么还能做饭的工具。
杨应谦这一瞬间突然有点迷惘,从逃亡到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事与愿违,他也第一次意识到,这条路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好走,父亲迟早会找到他的,他要怎样才能得到父亲首肯,好像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看好这段感情,就连他心心念念想要在一起的人,也是被迫的,他一个人固执地幻想,总觉得十分可笑。
郑舒南没有转身逃跑,他盯着杨应谦愣神的背影,冷冷道:“你跑不掉的,他们迟早会找过来。”
这句话戳中了杨应谦的软肋,他没有回头,声音略为沙哑道:“那又如何?”
郑舒南观察着墙壁画着的涂鸦,杂乱无章,“你觉得这样能让他心软?所以使点苦肉计?”
杨应谦没说话,他现在想要的是鼓励,而不是冷嘲热讽地挖苦。
郑舒南又道:“你是杨威上将的儿子,有大好的前程跟未来,就为了我,你要跟杨威上将作对,放弃你的音乐,成为这些你不屑的贫民的一员吗?这种生活是你想要的?就算你现在能忍受,又能够忍受多久,离了杨威上将,你还能做什么?”
杨应谦突然转头审视般盯着郑舒南,“那你怎么还不逃?你从始至终没想过逃跑,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郑舒南心头暗暗一惊,没想到杨应谦竟然还能注意到这点,他一点没有泄露慌乱,淡道:“你以为呢?”
杨应谦缓缓朝着郑舒南走近,目光幽深失落,“你不是恨我吗,你想看我究竟会有多惨,什么时候会可怜地向我爸妥协。”
“你说是便是吧。”
杨应谦一拽郑舒南手,将人甩到沙发上,趁郑舒南起身前猛地欺身而上。沙发的破洞被堵住,两人叠加的体重使破洞内的老鼠发出悲惨刺耳的尖叫。
杨应谦翻滚着怒火的双眼死死盯着郑舒南,忽然又笑了起来。
郑舒南听着他的笑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杨应谦兀自笑了会,突然觉得没意思,敛去了无人欣赏的笑。
杨应谦悠悠道:“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一对亡命鸳鸯?就算所有人都容不得,我们依然愿意抛弃所有,来到这落魄荒凉的地方。”
郑舒南道:“我没有。”
“没有又如何,我不会让你逃的。”
当晚杨应谦简单收拾了下房间,便跟郑舒南在这破烂不堪的房屋睡下。房间门锁是指纹控制的,这是现今最通用的配置,因此没有匹配的指纹,或者没有能够改变指纹的设备,郑舒南逃离房间的可能性很低。
只是很低,他想逃的话自然有的是办法,这点杨应谦也清楚,所以他把郑舒南看得很紧。
郑舒南没有逃离的打算,他的目标对象是杨应谦,自然要待在杨应谦身边才能更方便行事,只是事到如今,他必须重新想别的办法,才能更多的激发杨应谦对他的恨意。
在郑舒南看来,这种伎俩其实是卑鄙的。他明知杨应谦的软肋是自己,还不断利用自己激发对方的仇恨,只是他不得不这样做,更何况这也是保全杨应谦性命的方式,跟性命比起来,这时候的痛苦煎熬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以杨应谦的动手能力,想将房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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