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叛乱很快被镇压下来。
沈桓命人将假卫王的尸体从城门上抬下来。
官府派来的仵作正在验尸。
假卫王被一箭贯穿,额头开了一个窟窿,面目狰狞,眼睛瞪大,外流的血凝结满脸,死相显得极惨。
沈桓立刻将苏琬搂紧怀中,用手捂住她的眼睛,道:“碗碗,别看。”
苏慎走上前来,目光落到紧密相依的两人身上,不由轻咳一声,不满地提醒道:“秦王……”
但还来不及出声,便被仵作打断:“秦王殿下,苏郡王,小人在夷族细作身上找到了这个东西。”
假卫王的脸并无任何易容的痕迹,整张脸看似□□无缝,但是仵作从他身上搜出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十多颗紫色的小药丸。
苏慎的注意力被转移。他听了仵作的报告,不由朝假卫王看了过去,疑道:“怎么回事?这张脸不是易容而成的吗?”
“回郡王。”其中一名上了岁数的仵作道,“小人早年曾游历四海,从边疆的牧民口中得知北疆有一种奇术,在夷族王族中代代相传。使用此奇术可以削骨换脸,但需要通过服用一种名叫‘灭’的奇药来维持容貌。但‘灭’对身体有很大的危害,会折损寿命,易容者需要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若断了药,一段时间后,脸便会恢复原状。若要得知这人是否服用了‘灭’,只需将其尸体放置一段时间便可。”
苏慎听得蹙眉:“这夷族人连对自己也如此狠绝,忍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顶替卫王的身份十多年,他的心当真是狠极了,也难怪……”
说这话的时候,他忍不住朝沈桓看了过去。
似是感受到他的注视,沈桓面色不改地道:“本王就不会这样。”
可是他这话,却是对苏琬说的。
怀中的苏琬不明所以地抬眸看向他。
苏慎气恼地道:“秦王,请不要对琬琬说一些奇怪的话。”
沈桓却不看他,直接对仵作下达了命令:“让太医将这些药带回去研究。至于这具尸体,直接烧掉吧。”
“是。”
待人将假卫王的遗体拖走后,沈桓直接带着苏琬返入城中。
“……哎,沈桓?”
苏慎微皱了一下眉,还是忍着怒气命人到城中安抚受惊的百姓以及收拾残局,自己则带领几人,前往灵觉寺将云和郡主及苏老夫人接回。
*
苏玦如梦初醒时,眼前几个熟悉的身影均已不见,就连苏珩也已大步离开了。他连忙追赶上前:“哎,大哥,等等我……”
就像是做了一个悠长的梦,一觉醒来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
此次平定叛乱的将领竟是程明之。而琬琬居然和秦王……
走至城门前时,他迎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沈恬已从城门上下来,抱着团子向他走近。
团子似被冻坏了,蜷缩成一团,乖巧地窝在她的怀里,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对上沈恬沉静如水的黑眸,苏玦莫名觉得心慌意乱,转身欲逃。
“苏玦,你要去哪里?”沈恬在身后唤住了他。
苏玦只得停下脚步,回过头,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沈恬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说?”
苏玦涨红了脸,支支吾吾:“我……我只是……”
沈恬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到长公主府上提亲?”
“嗯……你说什么?”
苏玦惊呆。
他他他这是被求亲了!?
*
小产过后,墨荷的身体极为虚弱。
丫鬟端着汤药过来:“夫人,该到服药的时候了。”
砰!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凶狠地撞开,丫鬟受到惊吓,手一抖,手中的汤碗落地,立刻碎成几瓣。
靖安王领着靖安王世子出现屋中,大步踩过溅了一地的药汁,怒不可遏地看向床上的墨荷:“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凤命女子,为何要冒充?”
墨荷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满目茫然地看向他:“王爷,您……说什么?什么凤命女子?”
靖安王厉声质问:“你入府是写下的生辰八字,就是凤命的命格。那个命格本不是你的,为何要冒充?”
墨荷瞪大了眼,心像被刺了一道,痛极,又冷极。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靖安王世子,颤声问:“原来,世子是为了所谓的凤命命格才迎娶我为妻子的吗?”
靖安王世子神色漠然。
墨荷并没有得到答案,屋中便又冲进一王府侍卫,火燎急躁地道:“王爷,不好了,苏慎和秦王的人已经攻进来了。”
靖安王神色剧变:“什么?!”
侍卫道:“卫王叛变失败了,上京城已被沈桓的玄天卫彻底控制。”
“快走。”
靖安王的脸色难看极了,但还是当机立断,对靖安王世子道。
丫鬟急急地追了上前,问:“那夫人呢……”
“还管一个冒牌货做什么?”
靖安王不耐地留下一句,便带领靖安王世子从密道离开。
墨荷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心力交瘁,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与靖安王世子重逢,却是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墨荷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借着微弱的烛火,她看到靖安王世子正在坐在她的对面。
她艰难地朝靖安王世子爬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虚弱地问道:“世子,我就问你一句,你可有真心喜欢过我?”
靖安王世子嫌弃地甩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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