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彭祖身上的江湖气很重,但行事方法有时候又真的像个僧人,这一路上除了听白伍德讲故事,他自己也说了不少,说的最多的就是希望白伍德能够拜偈弥勒佛,以及相信现在是所谓“两宗三际”的第二际,也就是黑暗渐渐胜过光明的时代,白伍德当然听得出来,这彭祖所谓的黑暗大抵就是指的元朝了。
就算再怎么不了解元朝历史,明初的历史白伍德还是了解一些的,弥勒教、彭姓,还是个和尚,白伍德登时反应过来,这厮……该不会就是彭莹玉吧?
一行人已经向南走了十余天,估摸着早已到了庐州地界,这十余天来,白伍德和柳倾萍难得顿顿能吃上饱饭,白伍德还结识了彭和尚的一个弟子,名字叫做况普天,这人总和白伍德聊一些经世致用方面的事情,倒是很像个儒家学者。
今日,他们已经到了合肥城下,白伍德看到,合肥的城墙上贴着不少画像,似乎是通缉令,那些画像上的人都是一水的秃顶和尚模样,白伍德看了一眼彭和尚,只觉得果然一点都不像。
那城门吏似乎对光头和尚十分敏感,拿着二十几张路引翻来覆去的看,却没有看出什么。这些路引当然都是假的,却仿制的很逼真,包括白伍德的路引,全都是出自况普天之手。
城门吏实在看不出什么,但还在装模作样的看着,彭莹玉嗤笑了一声,翻身下马,对那城门吏作了一揖,道:“大人,我等不过一众出来挂单的僧侣,路引也是当地官府发下的,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我劝你们这些和尚还是尽量莫要四方走动,官府注意你们这些和尚已经好几年了,近来又有些吃紧。”
听了城门吏的话,彭莹玉一只手伸进怀中,身子忽然贴近了城门吏,阻挡住了其他人的目光。彭莹玉再伸出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摞宝钞。
那城门吏四处看了看,仿佛不经意间碰了一下彭莹玉的手,又碰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那摞宝钞就仿佛人间蒸发了。
“看什么呢看?放行放行!”
就这样,彭莹玉一行人成功进入了合肥县城。这合肥县城乃是庐州路的治所,比一般小县要繁华多了,柳倾萍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路上这儿看看那看看,看得白伍德直想发笑。
直到她看到一个卖风车玩具的摊子,便停下了脚步,仿佛被人封印在了那里一样,白伍德拉了她几下,柳倾萍岿然不动。
柳倾萍回过头来,可怜巴巴的望着白伍德。
“想要。”
说着,柳倾萍还摇了摇白伍德的胳膊。
白伍德终于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柳倾萍在白伍德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勇敢坚强的女孩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一面。
可他现在身上的盘缠,全都是彭和尚给的……
白伍德咬咬牙,他还真抗拒不了会撒娇的女孩子,便把风车买了下来,这风车在北地又叫风轱辘,用彩纸穿在竹竿上,柳倾萍拿在手中,时不时还摇晃几下,充满了少女气息。
白伍德这才想起来,柳倾萍现在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放在现代,也就是刚上高一而已。
刚进城不久,一行人便把马匹都寄存在了一处客栈里,现在他们都是步行。走的时候彭和尚凑到了白伍德身边,揶揄道:“弟妹是个妙人啊,可我怎么瞧着她还像个处子?”
白伍德干笑了一声,道:“我们俩这……还没成事呢。”
“哈哈哈哈哈!”
彭和尚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兄弟,大哥劝你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谢空折枝啊!”
彭和尚的声音实在太大,柳倾萍听得真真切切,她脸色一红,垂头不语,耳朵却竖了起来,想要听清白伍德怎么回答。
白伍德确实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应了一声:“嗯。”
柳倾萍确实拿着风车,忽然窜到了白伍德身旁,对他耳语道:“白墨,你这是……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
“娶我啊!”
柳倾萍很认真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人家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这话听得白伍德一阵悸动,心中泛起一股暖意。
虽然她并不漂亮。
但,这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女人,又是她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白伍德的心中,早就对她产生了一丝情愫。
可白伍德却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怅然:“再等些时日吧。”
柳倾萍觉得自己的眼睛疼了一下,泪水飞速的萦绕在眸子里,可她强行抑制下去,还十分不自然的微笑了一下,道:“哦,我逗你玩的。”
白伍德暗自叹了口气。
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安全感啊,白伍德知道彭和尚是干什么的,他不想蹚那趟浑水,可不跟着彭和尚,却连吃饭都成问题,这让他怎么能安心成家?
先立业再成家,这是后世男人普遍的心理。
良久无话。
白伍德与柳倾萍,一路上跟着彭和尚,心中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干什么,直到他们路经一处寺院,彭和尚终于摆手示意道:“到地方了,大伙跟我进去吧。”
白伍德抬头一看,这寺院的牌匾写得是“明教院”,这座寺庙可比当时的皇觉寺大多了,而且建筑风格古拙质朴,似乎历史久远。
这该不会是明教的地盘吧?明教在这个时候难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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