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寺是个大寺,建在一条小河旁的一座小山上。从山脚到山顶一路建着禅房、经堂之类的建筑。寺内青壮且日常习武的僧人达一百一十三人,这还只是武僧的数量,整个寺中僧人老幼加起来能有二百八十七人。
慈安寺的僧人看到马千里穿着锦衣卫官服领着一群携带兵器的壮汉杀气腾腾地来到山脚下,立即跑回寺庙关闭庙门并用青石条将门堵死。然后敲响寺庙内预警的大型铜铃铛,不多时武僧们已手持大弩占据各个制高点,用弩中箭尖警惕地对着庙门外的马千里一伙。
“里面的僧人听着,本官乃是南直隶锦衣卫副镇抚马千里,现怀疑这庙里藏匿私盐。尔等速速打开庙门、放下兵器让本官带人进去搜查,如若不按本官说的做,视若匪类,本官将带人强攻,到时尔等皆为齑粉。”马千里用一个铁皮卷成的喇叭喊道。
“我们佛门清净地,怎么会藏匿私盐,我们又不是盐枭!现在可不是嘉靖爷那会陆炳在世的时候了,锦衣卫查案要搜查也是要文官老爷们开具的搜查文书的,你们有吗?!”一个矮胖的僧人扯着嗓门喊道。
“笑话!本官是从四品的锦衣卫,要搜查一个小小的寺庙还需要刑部、应天府那些文官衙门批准吗?既然尔等冥顽不灵,就休怪本官用雷霆手段了。”马千里手一招,四个家丁抬着一个床弩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床弩上平行地安放着三把大弓,这叫三弓床弩,又称八牛弩。箭矢以坚硬的木头为箭杆,以铁片为翎,世称“一枪三剑箭”,近距离发射可以直接钉入到城墙里面,齐射的时候,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地钉入城墙,攻城兵士可以藉此攀缘而上。三弓床弩是宋代发明的一种床弩,需百余人绞轴张弦,瞄准和击发都有专人负责,需用大力士使用巨型斧头扣动扳机。使用床弩的士兵,在宋军中是专门的一类,称为“床子弩手”。
《宋史·魏丕传》记:“旧床子弩射止七百步,令丕增造至千步。”宋代一步合1.536米,千步有1536米,这是古代射远武器所达到的射程最高纪录之一。
马千里拥有的这个三弓床弩,最远射程可达1467米,但不需要几十甚至上百人共同操作。他让工匠们在床弩上加装了大大小小的滑轮、滚轴、绞盘,用物理作用节省了人力,他这台三弓床弩只需要四个人就可以操作。当然了,制造的时间和花费也就更多,成本也就更大,所以马千里手上现在就三台这样的三弓床弩。
箭尖后面的箭杆上被系上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着一大包用布包裹着的火药。长矛一样的箭枝被射出,带着火药包飞向寺庙院墙,然后钉在了墙上。
马千里手下第一神射手木常青射出一枝火箭,点燃了悬挂在长矛一样的巨型箭枝上的火药包上的引线,然后他迅速蹲下,前排的家丁们将小门板一样的盾牌从地上举起。“嘭!”一声巨响惊得附近山林里的飞禽走兽们四下奔逃,寺庙的院墙虽然没有被炸垮或炸出个大洞,但以炸点为圆心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三弓床弩再次发射,木常青再次射出一枝火箭,巨响再次发生。这一次,院墙被炸塌一处,不少碎石在气浪的作用下成为飞石蹦射向马千里一伙。小门板一样的盾牌发挥了作用,蹲在盾牌后的马千里和家丁们毫发无损,只听见“咚咚”、“嘭嘭”的碎石击盾牌的声音。
院墙已破,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家丁们持盾、握刀、举弩、挺枪从院墙破口处鱼贯而入。没有武僧拦截,两次大爆的巨响和破坏力已经把他们吓蒙了,等他们反应过来马千里的家丁们已经进寺院里了。
包括武僧在内的僧人不敢反击,毕竟马千里是锦衣卫高官代表官方的,而且这次带了两百家丁全副武装前来。没有寺庙内住持和长老之类的位高权重之人组织,僧人们是不敢轻易攻击马千里一方的。
僧人们疯狂地往山上的建筑内跑去,马千里带领着家丁们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往前推进。战斗终于还是发生了,在半山腰处的寺庙内,僧人们关闭庙门,用弩箭向马千里一方射击。马千里一方则用三弓床弩射出吊有火药包的巨箭进行还击。
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马千里一方可以用小门板大小的盾牌抵挡僧人们射出的箭枝,可僧人们却难以抵挡马千里一方射出的火药包爆炸后产生的弹片(火药里混杂有弹片)和气浪。就算用盾牌或躲在犄角旮旯里躲过了弹片的攻击,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可照样会把人震出内伤。
二十个火药包射进院墙后产生了二十场爆炸,然后再也没有一枝箭枝从院墙里射出了,也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僧人从院墙里露出头了。
静,二十声巨响后死一样的寂静。没有僧人阻拦了,马千里的家丁们迅速攻进了院内。院内硝烟还没完全散去,但仍然可以看到躺在地上的僧人都是昏迷状态,连一个**、哀嚎的都没有。没躺着的也都站不起来,一个个蹲在地上或缩在犄角旮旯,双手抱头正瑟瑟发抖。
马千里之所以要对慈安寺动手,是因为通过手下打探到这里和私盐贩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和最近几起妇人失踪案可能有关。
但也只是可能,没确凿的证据,所以马千里虽然带了全副武装的家丁们来,但还是先礼后兵的。如果能和平地进庙搜查,哪怕查不出什么,事后道个歉捐点香油钱也就是了。谁知道武僧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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