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太听说自己孙子还活着并且貌似还很有出息的消息,简直要喜极而泣,哆哆嗦嗦合十念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儿没有断根儿没有断根儿啊”。
在程老太太这类人眼里,立女户招赘婿之类的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传宗接代下去,只有有了男儿再生了男孙才算数,哪怕儿子不学无术甚至无恶不作,否则就是断子绝孙了,死了因为没有子孙供饭也要挨饿受冻,还会因断了夫家的根会被底下的祖宗们和阎王惩罚。
武琳见程老太太的样子便也知道了她的态度,装作没发现微微一笑将一封早准备好的信递给程老太太,“我嘴笨,单说也说不清楚,这是古姐姐寄来的书信,写的详细些,姨母看看,若是真能找到也是功德一件。”
程老太太颤抖着手接过信来,从头至尾反复看了足有三四遍,才带着哭腔道:“这不是别人,就是你那苦命的侄子侄女儿啊……呜呜……”
武琳装作被吓一跳的样子,“怎么会?如何成了侄子侄女?我来的那天就知道表哥膝下只有三位姑娘,怎么突然……这也不对啊,要真是表哥的骨肉,如何小小年纪就到了苏州?幸好赶得巧叫古姐姐碰上了,这才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看那信上说的,当初救下他们的时候那姑娘可是毁容了的,小子也是瘦骨嶙峋半死不活的模样。”
程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半眯着眼道:“没错的,你看信上说的清楚,这不还打听过管着卖盐的大人的夫人,听说盐政在扬州才作罢?这就是打听的你母亲啊,他们小时候我说过有个妹妹在苏州,是管着卖盐的大人家的夫人,谁知道就记住了,可惜找错了地方,若不然哪还用得着如今才得到消息。哎!这也是天命了。”
然后又道:“这也算我们程家的家丑了,事到如今也不怕说给你听。我儿的原配并不是孙氏,而是另有其人,可惜先头媳妇福薄命短竟然舍下亲人去了,留下两个孩子,程惠这个名字还是她与你表哥一同起的。孙氏的性情脾气你也知道,阴差阳错的这两个孩子竟然走失了。那么小的孩子你想想,我们哪里还能指望活着呢。也是我的错,图一时的面子竟然就真的顺着孙氏的话发了死讯,将我好好的孙子孙女愣是变成了已死之人。呜……幸好啊,苍天有眼……”
武琳心里冷笑,说的可真好听啊,做了那么多丧良心的事用阴差阳错四个字就概括了,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全是孙氏的错了呢。
武琳装出忍不住唏嘘的样子,“可叹啊,亲生骨肉竟然没能得见生父最后一面。古姐姐信上说惠姐儿和全哥儿已经起身往这里来了,姨母且等着他们到来吧,到时候就真的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府上的孩子了。”然后又担忧道:“只是有一点,若是,孩子回来是否要认祖归宗呢?按理说,全哥儿是唯一的男丁,还是嫡长子,承嗣的不二人选。可是,毕竟全费县都知道府上长女长子多年前就病夭了,这突然再冒出来……”
程老太太恨恨道:“若非有孙氏哪里有今日的麻烦,不管如何我的孙子是一定要认回来的,大不了我就将当年的事说出来,拼着让全粤州的人笑话也要为我的孙儿正名!”武琳便没话了。
将程老太太送走之后,武琳冷笑连连,忍不住跟身边的嬷嬷说道:“可听见没有?全推到后娘头上呢。这孙氏也真是的,什么人家嫁不得偏嫁进了程家,也是可怜了。”
嬷嬷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要我说孙氏也不是个好的,跟程家母子正相配。”
之后,听说程家闹得不成样子。可能是因为孙家如今被打得太惨,让孙氏失了靠山,程老太太一改往日的作风,竟然无比强硬与孙氏硬是杠上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孙氏也不是好欺负的,光手里的人手就够老太太喝一壶的。一个占着辈分,一个占着势力,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因着武琳的传信,程惠姐弟还未到粤州境内便将孝服换成了素衣,既然是以未定的身份去的,再穿孝服算怎么回事呢。先前着孝也是为了避免旁人闲话,现在弄成了个身份未定,为了尊重死者素衣也就行了。
等武琳见到程惠的时候,被程惠的样子吓了一跳。根据黛玉和妙玉的信里的描述,武琳想象出的程惠的模样是大气凌厉的,虽然容貌毁了可是风华气度并不会弱。然而,站在她面前的程惠却全然不是那个样子,瘦瘦小小的,戴着面纱,不说话时便低着头,存在感趋近于无,说她是个小丫鬟也并无人不信,只有抬头说话时的眼神才能将她的性格透露一二。武琳并不是个爱以貌取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程惠却有一种失望的感觉。
然而,最让人震惊的不是她的模样,而是她带来的随从。妙玉的信比他们来的快,早说了带了多少随从出来,现在却比信上提的多了两倍还要多。程惠的解释是,途中正好经过一处山头,可巧在里面讨生活的是她外家以前的旧人,幸好程全的长相与外祖仿佛被领头人认出。考虑到外家无辜被害,他们生活不易,以后他们姐弟也需要人手,便一并带进城了。
之前就算黛玉一再强调程惠不可信,武琳也没觉得她怎样,反而有点可怜她,毕竟从小吃了那么多苦,有点心机是正常的,若是依旧纯良大概也活不到现在。然而,这一刻却真的对她产生了不满。不管怎么说,是因着林家她才有了活命的机会,他们姐弟才有今天,她做事仅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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