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这一句话,仿佛让青筠眼前拨开了一个迷雾,她这才看见,眼前早就堆积了无数的尸骸,并非是方才的死囚,而剑阵悬浮上空,纹丝不动,依旧剑光如霜凌冽,底下却已经血流成河。她愣了愣地看向巫长息:“这……是怎么回事?”
巫长息没有回答,唇角却接连不断的涌出鲜血。
风沙漫天中,日月同辉,剑光凌冽。身后的士兵所剩寥寥无几,望着着如修罗场的地方,面面相窥。
公子扶苏问讯赶来,看见底下的尸骸明显一愣,西陵看着叶霜灯没说话,北昭士兵转眼间也已经所剩无几,他立刻下令让候在一边的大军围剿。西陵把手中的乌木盒子,连带里头未展开的心都丢给了公子扶苏,淡声:“看完了就烧了。”
公子扶苏肃容接下,看见里头却是一愣,里头的字闻所闻,他半点意思都看不明白。西陵又道:“看不懂也烧了。”
公子扶苏虽然不明白西陵此话何意,可是依旧肃容领下,将乌木盒子连带那份尘封的手书都抛在了里面,火焰舔舐而过,叶霜灯却分明看见上头零零散散的汇聚起金光点点。
公子扶苏浑然未觉,叶霜灯看着却有些开心,她扯了扯西陵的袖子,声音低低的:“手书没了,你自由了。”
云泽士兵围剿而下,北昭如今寥寥不过数千人,实在无力抵抗,青筠公主对着巫长息怒目而视,几乎咬牙切齿:“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方才,巫长息是用了幻术,让她认为去送死的是囚犯,结界破开有望。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蛊惑了那些士兵送死,再给她造的假象,青筠深吸一口气,问他:“你是云泽的人,是那个妖怪的人?”
巫长息擦去唇角的血,看了看指腹上泛着黑气的血,叹息道:“他不是妖怪,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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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罩下一大片的乌云,将阳光尽数遮挡,叶霜灯揉了揉眼睛,阳光没有落在皮肤上,她总算觉得好受了些。她软软的靠在西陵的怀里,声音也低低的:“他们都走了,估计这些时间也不敢动云泽了,你已经完成了你的责任。”
西陵看着她,声音压低:“这个事情,也是他告诉你的?”
叶霜灯摇头:“是我去问了虎鲸,这个手书上写的是什么字。”
西陵所料不假,上头是契约,是西陵千年前与云泽签下的契约,未说缘由,只定下千年之后,手书由王室焚毁,西陵便可恢复自由。但是至于西陵为何失去的记忆,上头并未记载。
只是如今手书封存,若未找到,西陵也一直没有想起身份,那怕是得一直这样下去了。
西陵直接把她横抱起来,给她罩下仙障,将外面的日头尽数挡住。叶霜灯勾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胸口,终于听见此中传来缓慢的心跳,她微微的笑了笑:“我一点也不大度,才不会说让你忘了我之类的话,以后一定不能忘记我啊,一定记住……不过也不行……就稍微记住一点就好了……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西陵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叶霜灯愣了愣,止住了声音,她看着脚下飞过的山脉,疑惑了一会:“我们去哪?”她的声音却很轻,有浓重的困意袭来,忍不住想闭上眼睛。西陵抬手在她的眉间滑过,牢牢的将她的魂魄扣一出,她终于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她的身体轻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远方有一阵风拂来,西陵没有回头,声音出奇的平静:“你过来想做什么?”
身后,慢慢的显现出一个人,巫长息笑道:“帝君都想起来了,现在云泽契约也不能算作束缚,总归是有自由了。”
西陵没有回答。
巫长息想了想,终究问出了疑惑:“是神是魔,就真的这么重要?”
西陵平静:“这个世上,有善有恶,也必须有神有魔。”
“如果她入了魔,就不会死了。”
西陵声音听不出喜怒:“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让她死的。”
巫长息摊了摊手:“本来我想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不至于两败俱伤,可是帝君似乎不太领情。现在打算做什么,用半身修为给她困了魂魄?”
西陵重复:“我不能入魔,自然也不会让她入魔。”
“哪怕她可能会死,帝君就这么有信心?”
叶霜灯心中跳动的那颗心脏是西陵的,巫长息先前百般诱她入魔,其实就是想拉西陵入魔,若是神也入了魔,又何须动刀动枪,可是之后西陵并不领情,巫长息只得选了后一种办法。
业力,以杀伐增加西陵的业力,没有心的神祗无法消解业力。
西陵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我的记忆,是你们封印的?”
巫长息摇头:“我们哪有这个本事,是云泽某位国君,不甘心只有千年,和魔族达成协议,将帝君记忆分散,能伤到帝君的,也只有借契约之力的云泽的王室而已。”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情,过几日帝君自会想起来。”
西陵问:“那你呢?”
巫长息皱了皱眉:“帝君何意?”
西陵平静:“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巫长息笑了:“我与帝君一样,受契约之力身不由己,泽兰义父也是如此,之所以才放过那个人,原是想借泽兰的手,帮帝君找到手书的,却没想到泽兰……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转而道:“其实这档子事我本不想管,无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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