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开张的那一天,钱雅君正好经过看到开业活动,便走了进去。里面有个舞台,上面站着穿长褂的说书先生,她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打扮成小二的服务生立马上来服务,挺有意思的,跟旧时代的茶馆一样。
喝下几口茶,抬眼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也看见她了,向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呢?”钱雅君惊讶道。
于婧微微笑:“我是这里的经理。”
钱雅君打量她,身上那股子气质较之先前做俞靖的秘书时更从容不迫,心里不由起了学生时期对她的那种羡慕与嫉妒。
“对了,我要结婚了,正想找个时间给你递请帖呢,刚好身上带着。”钱雅君从包里取出一张红彤彤的结婚请帖,递给于婧。
“什么时候啊?恭喜你。”
钱雅君无奈地笑笑:“有什么可恭喜的,这个岁数了,不结婚还能怎么样。”
“你……”于婧问,“他对你好么?”
钱雅君说:“还行吧,普通男人,就那样。你呢,怎么样了?”
“我?”于婧莞尔一笑,全身散发着幸福的味道,“我现在在恋爱。”
“于经理。”有个服务生在后面叫于婧,对她打了几个手势。于婧点点头,回头对钱雅君说:“你先坐坐,我有点事情。”
“行,你忙吧,不用管我。”
结账的时候,于婧拿了账单过来,手上还拿了一张卡,她递过来说:“这是我们的贵宾卡,只做了十来张,有空常来。”
钱雅君离开茶馆时,回头看了一眼,于婧忙碌的身影,渐渐地与中学时的她重合。真好,她现在又跟那时一样,好像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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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晏得知自己哥哥的女朋友就是于立昭的妈时,十分开心地跟于立昭说:“我哥娶了你妈,你是不是要叫我叔叔啊?”
于立昭正坐在座位上看书,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哦,叔叔。”
俞晏乐了,难得她这么听话:“你说,他们要是生了小孩,那小孩得管你叫姐,那管我叫叔还是姐夫啊?还是管你叫婶?不行,婶太难听了,都把你叫老了。”
于立昭忽然射来一个冷厉的眼神:“他们不会生小孩。”
“你怎么知道啊?”
“我妈有我一个就够了。”
“好好好,他们不生,那咱俩生行了吧?”俞晏又开始自己做梦,“你说咱孩子该怎么叫他们啊,叫你妈外婆,那我哥就是外公,可是他也是伯伯,你妈还能叫伯母,天哪,太复杂了,你说咱孩子能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关系啊?”
于立昭没再理他,俞晏也不在意,他来了灵感,回到自己座位上拿出本子和铅笔唰唰唰画了三个小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男的那个笑得跟傻子似的,女的那个很严肃,中间那个小的是个女孩子,一张冷冰冰的脸跟大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兀自偷笑,嘿嘿,女儿跟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这傲娇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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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于婧和俞靖一起逛超市,碰见了方浩。俞靖十分自觉地走开了,留给他们交谈的空间。
方浩推着小推车,一个洋娃娃似的女孩子坐在车里手舞足蹈的,看到于婧就甜甜地对她笑,一点儿都不认生。
于婧打招呼:“这么巧。”
“是啊。”方浩也笑。
“怎么你一个人带着孩子?”
方浩沉默片刻,说:“我离婚了。”
于婧一阵尴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方浩扬起一个笑脸,“不合适就分开了。我现在才知道,强行承担责任其实并不是负责的表现。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妈乐意带孩子,她也有新的男朋友。”
于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世事难料。方浩默了默,吐出一句“对不起”:“以前是我太狭隘了,总觉得你带个孩子不好……”
于婧止住他的话头,给他一个安慰的笑:“没事啦,我明白的,现在我过得很好,你不用自责什么。”
她想,所有的人,都有自己不成熟的地方,然后在滚滚红尘中经历一番,到了一定时间,就顿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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