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离开了啸影山庄,因为知道山庄的人随时都会将她的行踪报告给影君傲,影君傲绝对不会放她走,所以,她做了一些手脚。
她跟影君傲说,自己夜里没睡,想睡一会儿,让他不要打扰她,然后,还易容成一个正生病休息的婢女的样子,才得以顺利出庄。
她怕他找她,她也好怕自己连累到他,连累到啸影山庄,所以,她给了他留了一封信,让他不要找,不要干涉,尊重她的选择。
来到京师后,果然见殷大夫的尸体悬吊在城楼之上,虽心中疼痛,她却也没有贸然前去。
她了解锦弦,工于心计、诡计多端,她不得不防。
既然能将蔚卿弄成假的她,为何就不会弄个假的尸体?
她必须先确认那人是不是殷大夫。
正好见守城楼的兵士交接岗,有些混乱,她便乔装成了兵士前去。
谁知,最后殷大夫的尸体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残忍地炸了,他们这些兵士还被临时紧急集结,一起出征。
中途,她也试着开溜过几次,都未逃成。
所幸,此次十万大军中,有不少人是新征入伍的,新面孔很多,所以,她混在其中,也没有人识出来。
队伍在编排的时候,一个副将见她生得娇小,就问她会不会烧饭,她说会,对方就让她去了火头军。
其实,她也不算娇小,只是矮了一些。
在啸影山庄的时候,为了装得跟那个婢女一样,她身上用了材料让自己变胖了不少,只是考虑到要赶路,也没有凑手的假肢,所以,身材是胖了,身高却还是自己的。
如今,这个男人让她抬起头,虽说她戴了面具,可是,他对她太熟悉了,而且这顶面具做得太急,材料也不凑手,做得很粗糙,难保他不会识出。
许是见她半天未抬,凌澜又再次开了口。
“怎么?不敢抬头,可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做贼心虚?”
略沉的声音中明显透着一丝不耐和不悦。
蔚景攥了攥手心,恨得牙痒痒。
什么叫做贼心虚?
不能自乱阵脚!
他不一定认得出来,别说她身材胖了许多,还戴了面具,曾经她啥也没有,就站在他面前,他不是也没发现她的眼睛复明了吗?
闭了闭眼,暗自平息了一下心绪,她缓缓抬起头。
心跳踉跄中,她朝他看去,本以为会撞上他的目光,谁知道,他竟没有在看她。
而是,看向别处。
且眸色深深,一瞬不瞬。
蔚景一怔,循着他的视线扭头望去。
幽幽夜色下,一抹女子的身影缓缓迎风而行。
是她!
蔚景瞳孔一缩。
就是今日突然出现在城楼之上,与锦弦见面的那个“自己”。
此时的她已经褪了一身铠甲,着一套藕色云锦裙,就跟下午在城楼时一样,长发也是没有扎起来,瀑布一般倾泻在腰际。
黑发长衣,夜风滑过,衣发拂动,那一刻,蔚景竟然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是谁?
此人是谁?
竟然装她装得如此相像!
而且,那个时候出现在城楼上,应该是想出手救殷大夫的。
到底是谁呢?
是敌是友呢?
是帮她之人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女子似乎满怀心事,一直低着头慢慢朝他们这边走着,像是散步。
也好,这个几乎可以乱真的赝品出现,她也正好趁机脱身。
凌澜站着,她跪着,许是因为两人都未动,没有弄出一丝声响,而女子又沉浸心事,所以,一直到走至他们面前,女子堪堪一个抬眸,才蓦地发现他们。
只微微愣了一瞬,女子就面色如常,很平静地看了一眼凌澜,又掠了一眼她,略一颔首:“相爷。”
很大方,也很官方的打招呼。
凌澜一直没有吭声,也一直看着女子。
按道理他应该跟女子行礼才对,对方是皇后不是吗?
女子似乎也没有想到他是这种反应,怔了怔,却并未打算理会,也未多做逗留,继续拾步往前走。
蔚景轻凝了眸光,就着星光和月色,细细端详面前的男人。
只见男人紧紧抿着薄唇,下颚有些紧绷,眸子里依稀染上了几许血色,目光一直追随着女子而去。
眉心微微一蹙,蔚景将目光下移,虽然铠甲的袖子遮住了他半个手背,却还是可以看到他紧紧攥起的拳头。
他在隐忍。
极力隐忍。
这是她得出的一个认知。
果然,似是终究再也忍受不住,男人忽然举步朝女子那边而去,“蔚……”
蔚景一急,大喊一声:“相爷!”将他未喊出口的名字生生打断。
凌澜一震,顿住脚步,回头,朝她看过来,皱眉道:“怎么了?”
蔚景这才惊觉过来自己反应有些大。
方才那一瞬间,几乎就是本能的反应,见他要喊那个女子蔚景,她心中大骇,想都没想,那声相爷就这样脱口而出。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敌是友,她只知道,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那个女人应该并不知道她跟右相夜逐寒的关系,换句话说,应该还不知道,他是凌澜。
否则,方才不是那种反应,就算再装,也不应该是那种反应,反正说不上来,她就是这样隐隐觉得的。
如果他这样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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