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怎么样?”惠惠好奇问。
何小栀回想一下,“还不错吧。”
惠惠:“哪种不错?”
何小栀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走心地答:“就现在小女生特喜欢的那种长相,你懂吧?”
惠惠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投来八卦的眼神:“我知道你喜欢猛男,你林哥哥那样的对吧?”
听到“林哥哥”这个称呼,何小栀脸上有点发烫,又看了一眼惠惠:“什么哥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哟哟哟,脸红了?”惠惠俯身去看她的脸,被何小栀推开:“顾客等着呢,你还有时间说空话。”
这样说着,她脸上却无意识染了笑意。
下午顾客渐少,惠惠把用来榨汁的西瓜切了几大牙,分给她妈和何小栀。
狭小的空间里,风扇也不顶用,何小栀额头上都是汗,接过西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说:“待会儿我得回去了。”
“回去什么,我请你吃饭。”惠惠拿了张纸,擦了擦下巴上的汁水。
何小栀皱眉:“我弟他……”
惠惠说:“打个电话回去叫你弟在楼下随便吃点什么呗。”
何小栀想了想:“我不放心他。”
惠惠不耐:“他都读小学了,这么大人,下楼吃个饭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小栀还在犹豫,旁边惠惠妈忍不住了:“小栀啊,你也才二十几岁,多为自己考虑一点。”
“我知道……”何小栀微微低头,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
自从六年前她爸妈去世,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她弟弟何旭了。
她那时候还太小,父母双亡对她来说,是一整个世界的坍塌。
那段时间,她怨恨这个世界,怨恨所有人,包括不到两岁,什么都不懂的弟弟。觉得上天太不公平,谁都亏欠她。
到后来住进亲戚家,从这家到那家,人情冷暖看了一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才开始意识到,无论她再怎么怨恨抵抗,都没有用,因为没人在乎。
这个世界上,唯一需要她的人,真正相依为命的人,只有弟弟,她必须要承担。
离开奶茶店的时候,惠惠送了何小栀一段路,离别时塞给她几张钞票,“谢谢你今天帮我照顾店。”
何小栀后退一步,皱眉:“什么意思,我是为了钱来帮你的?”
“我知道你不是,但于情于理我必须得给你。”
“我说了不要!你烦不烦?”
何小栀一再推拒,惠惠忍不住了,直说:“这钱你收着,这两天晚上别去酒吧打工了,每天半夜才回家,黑眼圈看得我都心疼。”
何小栀愣了一下没说话,惠惠顺势把钱塞进她包里,转身挥手:“路上慢点,我走了!”
回到奶茶店,惠惠妈问:“钱给了没?”
“一直不收,硬塞的。”惠惠说着叹了口气,“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上班,下了班又去打工,周末都不休息,她身体扛得住个屁。”
惠惠妈叹气:“小栀要是能找个好人家就好了……对了,那个健身教练不是在追她?进展如何?”
惠惠想起来,眉飞色舞笑着:“林教练啊,我看他们俩有戏,今天我和小栀提他,小栀脸上的笑啊,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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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商业区酒吧一条街。
只隔了一街之差,那头是主城区最贫困落后的老城街,这头却是娱乐天地,一到特定时间,街上都是穿着潮流的男女,而酒吧就像是一个个容器,把这些人,连同聒噪的音乐声,说话声,酒杯碰撞声,哭喊嬉笑通通装在一起,疯狂摇动,随着夜深慢慢发酵。
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这种肾上腺素荷尔蒙泛滥的地方,比如何小栀。
已经奔走在酒吧两小时的她,已经累得要死,脑子被里面声贝巨大的嘈杂搞得乱哄哄一片,胃上方也跟着翻涌,全身上下透不过气的压抑。
她站在卫生间的化妆镜前,镜子里的人满脸倦容,即便上了一层粉底,也遮不住眼底的一圈青黑。
她用冲过凉水的手冰了冰脸,又低头看手表,还有一小时换班。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又走出卫生间。
重新回到场内,有dj站在台上打碟,台下面是舞场,男男女女随着节奏摇摆,气氛很嗨。
她靠在吧台旁边的阴影里,懒散地看着台上的表演,突然听见台下有一声尖叫。
她下意识看过去,却慢慢皱了眉,踌躇两秒,快步走出阴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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