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炎带了笑:“你功夫不错啊,看不出来。”
这句话在这种情境下由他说出来,总带了一种讽刺的调侃意味,何小栀盯着他,目光狐疑。
程炎被她直勾勾盯得有点心里发毛,气氛正僵持,突然看见何小栀大步朝他走过来,他下意识往后一靠,防卫性地抬起一只胳膊往身前挡。
何小栀过去拿水杯,看见他这幅样子,觉得莫名其妙,喝了一口水问:“你干什么?”
……
程炎反应过来,咳了咳,若无其事地晃了两下手臂:“活动一下胳膊。”
他态度较之早上已经平和了不少,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毕竟同在屋檐下,何小栀也开口:“忘了介绍,我叫何小栀,栀子花的栀。”
程炎在心里默了一遍,心想名字倒是挺小清新,不搭她那身手。
何小栀问:“你呢?”
“程炎。”
“哪个yan?”
程炎淡淡回答:“两个火那个‘炎’,算命的说我五行缺火,我爸就给我起了这个名。”
五行缺火?
何小栀抬头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什么,说:“你知不知道三个火拼起来那个字,你该叫那个程焱啊!给你五行多添一个火!”
……
程炎:“还程焱焱呢,烧死我得了。”
经过这番还算友好的自我介绍,何小栀对他稍稍放下芥蒂,想起白天在楼下看见的那辆橙色宾利,忍不住问:“楼下那辆橙色的车是你的?”
其实根本不用问,何小栀也知道肯定是他的,虽然她看不懂车系,不过一辆宾利至少也得两三百万,更别说这辆流线型那么不常见,没见过附近有人开过。
程炎应了一声,“你们这儿没车库,只能停楼下。”
看样子,程炎挺有钱的,可干嘛在这里租房子,还不惜付双倍价格住在她家?
何小栀觉得作为房东的自己,大概也有点权利了解这个问题,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住这儿?”
程炎抬眼看何小栀,“我朋友帮我找的,说这儿够隐蔽。”
何小栀正确地抓住了重点:“隐蔽?你在躲谁?”
程炎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低头拨弄手机,一边漫不经心说:“我爸。”
何小栀取下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惊讶地看着他:“你爸?你这么大人了还离家出走?”
“你以为我想?”程炎抬头,看见在幽暗灯光下一脸疑惑的何小栀,反应过来自己告诉她这些干什么。
他站起身,“我去睡觉了。”
他从何小栀旁边走过,何小栀突然伸手拽住他衣服:“不行,你得说清楚。”
程炎回头,把衣服扯回来,皱着眉低头看她:“你居委会的?”
何小栀义正言辞:“你不说清楚,让我怎么放心和你住一起?如果你是罪犯或者吸毒分子,其实在躲警察怎么办?我不就犯包庇罪了吗?”
程炎:“……”
说话还真不怕得罪人。
他彻底转过身,后退一步,上下指了指自己,“我看上去像吸毒的吗?。”
何小栀认真看着他:“那个什么吸毒男明星,看上去不也人模人样吗?就算你不是吸毒的,也不能排除没犯其他罪。”
程炎瞥着她,语气不耐:“有完没完?我犯什么罪了?”
何小栀说:“这是原则问题,你一大男人,说话又不讲清楚,遮遮掩掩难免引人怀疑。”
这女的有点难搞,不能硬碰硬,感觉他再不说明白她就要报警了。
程炎闭了闭眼睛,顿了两秒,无奈点头:“行,我说。”
何小栀这才得知,这人是一正宗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前段时间他被他爸逼着去美国念工商管理,想着以后让他接管公司,结果他说什么不愿意去,说自己一个国内普通大学都没读明白的人,到那个据称世界级学霸最多的地方去,只有丢中国人脸的份。
这一点上,何小栀觉得程炎还是挺有政治觉悟的,虽不为国争光,可也想着不为国丢人,值得表扬。
他爸知道后,自然勃然大怒,说要是不去国外深造,就尽早成家,收了玩心。
成家对象是他爸一个朋友的女儿,是某董事长的千金,说程炎和那千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早就定了娃娃亲,如果结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双方家长都达成一致,那千金也欲说含羞地同意了。
说到这里,程炎情绪有点激动:“那女的要是正常一点我说不定就将就了,结了婚还能离不是?”
他说着长叹了口气,扶额说:“可她就一神经病,方圆几百里的男人,没一个敢去招惹她,你说我得多自虐才娶她?”
看得出来程炎对这门包办亲事有多痛恨,何小栀听到这里十分不厚道地笑了,她忍不住问:“所以……你这是逃婚吧?”
“我爸说我要是不结婚,就监.禁我!监.禁!”程炎说着暴躁起来,摸出打火机,准备点烟。
何小栀盯着他手里的打火机,幽幽说:“忘了给你说入住规定,第一条就是不准在屋里抽烟。”
程炎皱眉,不爽:“你有没有人性?我都这么倒霉了,抽根烟解闷都不行?”
何小栀坚决摇头,“你这么倒霉,难道还想让别人吸二手烟陪着你倒霉?”
程炎:“……”
何小栀摸摸下巴,善意提点:“话说回来,我要是你,估计也得逃,不过你总不能以后就不回家了吧?早晚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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