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朔林看着他,“这是单于的笔迹,你应该认识。淙喧,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你应该知道,若是单于知道她的存在,她该是怎样一种下场。”
淙喧冷笑一声,握紧手中的书函,一使力化作一团碎片。“中原的公主,老头子什么时候要跟中原联姻?”
“说是联姻,不过就是娶个人质,压在手里。这次刺杀了太子,已对中原形成一种震慑,中原皇帝顾及到胡人的强大,也不敢不嫁。”
淙喧一拳打在床上,“人心一直在膨胀,就没有满足的一天,我以为老头子交代我刺杀太子之后,就会收手。”
“你想得太简单了,单于既然有心动摇中原的储君,就是想实现一统中原的野心。从一开始,收复羯族,再放任羯族去祸乱中原的疆域,单于就是在打算一步步地收复中原。”
“嫁过来的,是哪个公主?”淙喧问道。
“寒未,皇帝的六女儿,听说至今没有婚嫁,倒是与你年纪相当。”
“寒未?”淙喧大叫了一声,要不要这么巧?
呼延朔林不解地看着他,“怎么?难道你认识?”
淙喧摇摇头,“仅见过几面。”心中却涌出了几分侥幸,若是她的话,凭她的性子断然不会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事情尚且还没定论……”
“淙喧,此事是既定的,不容得你拒绝。再说了,一个公主而已,中原不有的是。中原皇帝为了一时安定疆域,没有什么理由不舍弃她。”
“政治婚姻,简直可笑。”
“你贵为左贤王,就只有中原的公主能配得上,联姻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不仅能增加你在胡人中的威信,更能威胁到中原。”呼延朔林今天就是来当说客,他知晓淙喧性子倔,怕是听不进去,于是换了一种说法。“淙喧,你好好想想,口口声声说着爱淮夕落,要守护她一生。就该知道,最好的爱,就是不执著。”
“朔林,换做你,你会这样做么?”
“我……”呼延朔林一时语塞,从小开始,他一直很羡慕淙喧,受万人瞩目,后来成了单于的继承人。“若是我,我选择会联姻。淙喧,你要知道,爱是一场赌博,身为首领,千万人的生命系在你手上,实在是输不起。”
淙喧重重地叹口气,这样想来,倒宁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呼延朔林也不想再说什么,再劝也没什么意义,转身离开。
“朔林,”淙喧突地开口叫做他。
他也没回头,淡淡地说道,“淙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能保证不走漏她的消息。但是,单于总有一日会察觉……”
“我知晓了。”
呼延朔林走了许久,淙喧依旧愣愣地看着门外。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面发展,我却又陷入身不由己的两难境地。
“淙喧,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淙喧苦涩地笑了笑,尽量平复着情绪,看着门外走来的淮夕落,说道,“夕落,没事,只是伤口有些疼。”
“伤口开裂了么?”她担忧地问道,越发刺痛淙喧的心。他将她拉到床边,轻轻地枕在她腿上。
又来,淮夕落刚想把他推开,便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夕落,让我静静地同你待一会儿。”
“淙喧……”淮夕落明显觉得他的声音略略地颤抖起来,整个人充斥着一股忧伤。
淙喧闭起眼,眼睛突地划过一滴泪水,“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再提,只想同你待着,到天荒到地老。”这一次,终于还是要放手了,再不甘心,也不能让她受伤。老头子的手段,他自己也很清楚,没有联姻还好,若是有了联姻,怕是再不能带着她在身边。而自己也不允许她受这样的委屈,今生我淙喧若是要娶,便只会娶你一人……若是我做不到,就只能放你走。
不知躺了多久,淮夕落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略略动了动腿,倒把淙喧碰醒了。
他笑着揉了揉眼,窗外已是黑尽了,起身看着淮夕落,“竟睡着了。”
“你倒是睡得香,我全身都麻了。”淮夕落埋怨道。
“哪里麻了,我给你揉揉。”淙喧笑着说道。
淮夕落立即起身躲开,“又想动手动脚?若不是看你病着,我才懒得搭理你。”
“那我,真宁愿自己一直病着。”
“傻不傻啊?”
“我宁愿一直傻下去,也不想醒过来。”
一下没听清他说什么,淙喧也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什么。”
淮夕落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却也说不上来,感觉他整个透着一股绝望,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绝望。
“夕落,听我跟你说一件事,”淙喧突地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你,我身上的伤,是因为……”
淮夕落已觉得他的表情连带着每一寸肌肤,都透着十足的压抑,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猛地站起身来,“不……我不听。”
淙喧紧紧地攥住她,“你必须得听,夕落,我是去刺杀太子。”
“刺杀,太子?”淮夕落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
淙喧苦笑了一声。
“等等……”淮夕落像是想起了什么,“难道太子是寒未的皇兄,到新枫郡来得那位?”
淙喧点点头,凭她的才智,终有一天也会猜到,还不如自己将一切都告诉她。“夕落,你虽跟我不是同族人,有些事本不该跟你提起……但是……”
“淙喧,”淮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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