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还是不明白波浪理论,我得给你讲讲。”他边说边找出纸笔。
不懂就不懂好了,我再次拱手让出发言权,任其摆布。尖刀在纸上画出一个八浪,然后给我讲什么叫次级浪,再次级浪,把八浪图当做主浪的一浪画出更大的八浪以便于我理解。为了讲得更透彻,他一直讲到起源,说创建者发现自然界存在规律,受到启发,为了寻找市场的规律,因此研究出了波浪理论,这便是理论核心,他所说的第三浪最大是技术核心。
他说的我都认同,其实我并没反对他所说的。没办法与这种人沟通,缺乏理解力,别人提出与自己看法相左的观点时,他不是去琢磨别人为什么会这样想,而是说:你不懂,我懂。然后说出别人其实并不反对的观点。这样的谈话怎能称之为交流?反正他也不是要来与我交流什么,而是来出气的,虽然我不知道出气的原因是什么。
尖刀讲完波浪理论,为了使我更加折服,说:“我觉得任何理论都不适合我国股市,应该用经济规律来研究我国股市。你知道一个经济周期多长吗?”
我摇头。
他得意地说:“是11年,一个太阳黑子年。”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中学地理课上老师就曾讲过这个神秘现象,当时尖刀与我同班。他大概认为我上课不听课来着。
说到底,我反对给这种神秘莫测的东西下定论。若说太阳黑子周期对地球产生影响,进而影响到地球上的农业生产,这完全说得过去。在过去以农业为主体的岁月中出现与太阳黑子活动年等长的经济周期也合情合理。若说在科技进步,气候对农业的影响减弱,而且农业已远远不再是经济主体的时代,经济周期仍然与天同步便有些自欺欺人。更重要的是,在人为领域中,一旦某种规律被公诸于众,便等于宣布了它的失效,只有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时候才会生效,所以说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同样的道理:如果大家都知道第三浪比第一浪大,这种情形便不会发生。
尖刀又列举了众多神秘规律对经济的影响,皆来自道听途说,很难相信他曾经过自身的思考。当然,个人智慧实在有限,对于集体智慧的结晶,全盘照搬也未尝不可。
尖刀经过一番显,大概达到了某种平衡,态度上有所改善,我什么想法都没有提出来,任由他侃侃而谈,因为他是来教训我的,我的看法也未必正确,没必要引起争论。
然后我转换话题说:“你有什么打算?”
他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似乎不愿意让我知道,最后还是说:“我打算开酒吧。”
我想我不应作出评价,便说:“祝你成功。”颇有送客的味道。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尖刀问道,问得我很惭愧。他至少知道自己有何打算,我却连这点都无法确知。
不久尖刀志得意满地告辞,边接电话边往外走,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我又思考了一番他的来意,不可理解之余,又感慨了一番自己的人际关系。黑墙堵截了我,使我陷入困境。自从挫折感出现,就不断有人离开我——方晨星离开、浮城所有的朋友离开,而且离开后都杳无音信,仿佛那只是一个梦境。挫折感形成黑墙之后,我的人际关系更是一落千丈,几乎成了孤家寡人,连家也很少回去,只有白无欲在与我来往,而白无欲也即将离去。
傍晚回家吃饭,一开门又听到一阵吵闹声,父亲对自己的人生表示了失望,母亲仍旧不知疲倦地念念有词。看来大家都很不幸,对自己都不甚满意,或许我对自身的失望来自遗传也说不定。
然后开始默默吃饭。我再度反观这令人失望的家庭:父亲过于关注脱离自身的大事,母亲过于在意鸡毛蒜皮的小事,姐姐则事事与己无关。大家对我寄予厚望,我却一事无成。或许令大家不幸的根源在我身上,我若一切稳妥顺利,想必大家便能心情愉悦,妙语生花,其乐融融。这样一想又自责不已,匆匆吃过饭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回到住处,百无聊赖之间,我打开电视机。体育台正直播足球赛,那帮人又在场上进行令人痛心的表演。他们散发着不痛不痒的情绪,比那些做假帐的贪污犯、国有资产的侵吞者更加可恨,他们被更多无知的人捧得高高在上,象白痴一样自鸣得意,他们死皮赖脸地进入超级队,不择手段地抢夺上场时间,只是为了在更多的人面前证明自己是窝囊废。每当我看到他们,就象看到别人家不成器的孩子一样充满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情。不过这世上有多少事能使自己称心如意呢?我自己也是处处令人失望。
比赛继续进行。我方带球,传球到谁脚下,谁就跑上几步,无球队员则在场上漫步,好象吃过晚饭外出散步一样步态从容。这样的比赛丝毫称不上激烈,更无精彩可言,也许对手是弱队因而轻敌,也许是故布mí_hún阵迷惑对手也说不定。
热身过后,节奏开始加快。我方进攻,使出百年老招,下底传中,不料脚法欠佳,竟传出禁区。好在后面有人跟上,截下皮球。对方后卫见其他队员不及回防便使出绊马索,绊了我方进攻队员一下。我队员踉跄几步冲进禁区,然后倒下,眼巴巴地看着裁判,渴望判罚点球。结果事与愿违,裁判冲向倒下队员,出示黄牌:假摔!
这种委屈怎么可以忍受,倒下队员立即爬起来与裁判理论,但裁判不断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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