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凡将寒未斗篷上的帽子扣在她头上,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公主,得罪了。”
两人瞬间躲在到牢房的角落中,浮凡皱紧眉头,将寒未护在身后。有狱差闻声赶来,看了看靳弦几人,问道,“刚刚可有闲人出没?”
许扇琯笑了笑,“哪有什么闲人,不过是我们在说话。”
狱差四处瞧了瞧,也没瞧见别的什么人,望着他们几人,“没事别闲聊,夜深了,感觉歇息。”
“是是……”
狱差打了个哈欠,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见他走远,浮凡两人才现身,“公主,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寒未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靳弦,靳弦只向她拱了拱手,“公主,保重。”
“保重……”寒未眼中含泪,刚说完,浮凡立即拉着她瞬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扇琯,若是寒未能嫁给淙喧,对她未尝不是件好事。”靳弦淡淡地说道。
许扇琯也赞同的点点头,隐隐中又有些担忧,“他二人心中都装着一个人,也算是同病相连,只是他二人性子皆烈,怕是不好磨合,就看造化了。”
靳弦靠着墙,慢慢地闭起眼,脑中浮现出淮夕落的容貌。心中酸一阵苦一阵,如今她落在棋墨的手里,日子怕是不好过。自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救她。每想到此,靳弦只能重重地叹口气。
几日一晃而过,一时到了出嫁之期。
那一日,寒未身着凤冠霞帔,脸上没有一点神采,独乘一骑马车,从殿外到宫门。一路冷冷清清,从马车下来,早有匈奴的迎亲队伍等着。
“属下呼延朔林,特来恭迎永宁公主,公主请上轿。”
立即有婢女搀扶着她,寒未似行尸走肉一般,迈着步子踏了上去。仅是一步,瞬间踏碎了她的人生,更踏碎她的心。
“起轿。”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出皇城,一起一伏的轿子,就如同自己的一生,而心中早已万念俱灰。
“公主,一路上路途遥远,公主有何事,尽管吩咐属下。”呼延朔林骑着马,客客气气地对着车帘里的人说道,却毫无动静,心中想着这个公主的性子未免冷了些。
寒未再没有说一句话,任凭是谁同她说什么,她也不言语。
队伍整整走了五天五夜,这段时间里寒未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进了胡地,见了淙喧。
新婚当晚。
淙喧久久站在门外,实在不忍心推开房门,不忍心看到待嫁的寒未……更不忍心的,是对自己。怕这样进去,事情再也没有回缓的余地,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事情早已成了定论,自己终身的妻,始终无法是她了。
轻轻地敲了门,走了进来,寒未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淙喧也不过去,轻轻地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喝起来。
寒未听到响动,一把扯上头上的盖头,两人视线交汇,她登时吃了一惊。喉咙微微动了动,说道,“竟然是你?”
“朔林说,你这来的五日一句话也没说过,他都怀疑我娶了个不会说话的女人。”
“又有什么好说的,寒暄,在我的人生里早已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淙喧一仰脖喝下一杯酒,淡淡地说道,“你倒是少了之前的戾气……”
寒未走到桌前,一把抢过酒壶,匆匆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没想到,你就是单于之子。”
“世间没想到的事,还多。”淙喧叹了口气,继续喝着酒。
寒未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非淮夕落不娶,竟然答应这门亲事。”
“我曾经也这样以为,后来就觉得无所谓了。能为所爱之人做点事,就算是成个亲也没什么不好。”
“有人威胁你?”
淙喧笑着摇头,“算不上,我是单于之子,这就是我的职责。你不也一样,身为公主,带着国家的期望,过来和亲。”
“和亲?”寒未莫名地笑出了声,“世间没有比这更荒唐,更可笑的事。”
“我还以为凭你的性子,绝对不会嫁。”
寒未举起酒杯,同他碰了一杯,苦笑着说,“我曾经还以为,我非靳弦不嫁。世间太多的事,没有一件绝对。除了一件事,人,生了一定会死……”
淙喧不经意地拿过她藏在袖中的匕首,道,“所以,你是抱着必死的心来和亲?”
寒未望着匕首怔怔地笑了笑,“士可杀不可辱,与其被当作一枚棋子一样活着,还不如死。”
“罢了,你已来了胡地,还是好好活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寒未看着面前的人,问道,“此话当真?”
淙喧笑了,喝尽了杯中的酒,“自然是这样,以后若是局势允许,我会放你走。”
“为何?”
淙喧笑着摇摇头,“哪有为什么?一个女子不愿做的事,我绝不会强迫,再说,现在我心中还有夕落。”
“你这个朋友,我寒未交了。”寒未站起来,端着酒,“敬你一杯。”
“我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敬你一杯……”二人喝得兴起,淙喧只觉得今日的酒隐隐有点不对,虽没有醉人,但脑中一阵恍惚。
寒未觉得这酒又烈又辣,才喝完几杯,精神已经恍惚,眼泪流了下来,拉着淙喧说道,“淙喧,你知道我有多爱靳弦么?就连一闭眼,一呼一吸,都是他……”
“我知道,我对夕落何尝不是一样……”
寒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泪簌簌地下落,“你说,我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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