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琯,我与你不同,为官为臣,忠义二字只为皇上。就算是一场必败的战役,我也必须要去。”
许扇琯一下急了,言辞激烈地说道,“靳弦,你如今还不知道一些事,但匈奴与中原的战争,你断不可参与其中。不论哪一方战败,你都会后悔。”
“扇琯,你在说什么?我是这中原的子民,为中原抗击外族,又何来后悔一说。”
许扇琯甩了甩衣袖,不知再说什么。
连离荒夹在二人中间,第一次看到他们言语不合,心中始终向着靳弦,“大人,无论你去哪里,做什么,离荒都会追随。”
“好。”靳弦握紧手中兵符,燃起一阵热血。
许扇琯知晓自己也劝不住,皇帝这一步棋,兵行险招,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靳弦被利用。这早就是场必败的战役,自己却不能阻止。
靳弦知他是担心自己,“扇琯,我虽不会用兵,不懂武功,但兵法书籍也早已烂熟于心,不必担心我的安危。说不定会有转机,历史中不乏以少胜多的例子,不用这么悲观。再说,能够为国捐躯,我也死而后已。”
“罢了,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凡事不可逞强。”许扇琯叹口气,不忍告诉他,这场战役根本没有转机,必败无疑。
“好。”
午后,传来圣旨,让靳弦明日起带领部队,出发新枫郡,抗击匈奴。
靳弦只觉得一切都来得不真实,自从淮夕落死后,自己的心再也没有这般激烈地跳动过。明日就要走了,北方的幻月林,迟了这么多天,终于踏上去那里的路。
连离荒怕他出事,一路跟着他去了幻月林。
这里不过就是一处普通的林子,房屋早已被烧毁,连灰尘都被吹得到处都是。靳弦踏在上方,发出悉悉簌簌地声响,如同初见她时,脚下踩的枫叶。而那时的人,再也不会跳着从树叶丛里出来,抬起眼斜看着自己,“你是谁,老看着我干嘛,小心我打你。”
靳弦苦笑道,任凭你怎么打我,我也还想再看你一眼……淮夕落,你说过,“你既然救了我,就该为我负责。”为什么我最后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你就离开了我。我想负责,又如何去负?
眼前一片断壁残垣,火焰吞噬了一切,靳弦颓然地坐在地上,只觉得这样能离她更近……头上有不知名的鸟儿,孤身飞过,发出奇怪的叫声。夕落,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怨我没有去救你,我又何尝不怨自己。
连离荒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从未见过大人伤心成这个样子,只愿他能早日想通。
夕落,远处的山雾氤氲出一个女子的模样,笑意盈盈,靳弦挣扎着起身,跑了过去,不过是一场光影。风吹过,脸上一阵清凉,这是何时落下的泪,自己竟然没有发觉。靳弦跪在地上,冲着荒野大声喊道,“淮夕落,淮夕落……”直到声嘶力竭,张着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连离荒赶紧过来扶住他,“大人,我们回去吧。”
靳弦摆摆手,晃晃悠悠地走到烧毁的灰烬中,哑着嗓子说道,“离荒,夕落已是尸骨无存,就把这些当作她的骨灰,我要带回新枫郡。”说完直接用手捧着地上的灰土,再没有一丝顾虑。
“大人,你……”连离荒从未见他失神成这样,从来不沾灰的他,此时为了一个女子竟就跪在地上,宝贝似的捧起地上的灰土,久久不愿离去。
在靳弦走后,许扇琯独自去见了一个人。
他皱着眉头,客客气气地面前的人说道,“靳弦已接到圣旨,明日出发去新枫郡。”
那人慢悠悠地转过身,“狗皇帝竟然如此阴险,以他的兵力对抗匈奴不过是以卵击石,亏他想得出这种办法,效仿前秦之法,以死囚做敢死部队。先遣军,不过是去迷惑那些脑中还装着忠义的愚蠢人,看不清局势,甘愿给狗皇帝当死士。”
许扇琯看着他,问道,“靳漠,现在该怎么做?要不要告诉靳弦事情真相?”
靳漠冷着脸,说道,“不必了,以靳弦的性子,肯定不到黄河心不死,他现在恨我,就算跟他讲明一切,他也不会相信。狗皇帝想借刀杀人,我不会让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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