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你怎么把他打死啦?”
“就是!我们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
五百年前,一只小白狐在祝融山下迷了路。
天渐渐黑了,又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小狐狸淋个湿透,毛发粘在身上,冻得浑身发抖,再也没有往日的美丽。
她一直跑一直跑,天黑路滑不小心摔伤了脚。
她害怕,她哭泣,她想回到自己的家,然而雨中一双温暖的手抱起了她。回头看,一个身穿白衣面容温和的书生,“小妖精,你是天生的狐仙么?”
小狐狸满眼迷离,连泥带水就被他一把裹入了怀中,走走滑滑来到一处破庙。
闪电交加,声声贯耳,他的胸膛一颤一颤,像是母亲轻轻在呼喊,温暖的仿佛要将她融化。
“为什么呢?”书生喃喃自语。
小狐狸听他连说了三声为什么,接着长长叹了口气,在破庙中踱来踱去。
她想问,却不能说话。
“三教分明是儒教居首,为何当今天上地下都是道佛两家说的算呢?”
“难道读书人便是这世间的悲剧么?”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泣,泥絮招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那一夜如此的漫长,小狐狸听他言语悲怆至极,声语如泣如噎,不知不觉也流下了眼泪。
“小妖精,你也晓得哭么?
看来世间坎坷多,知音难觅信难求。
若其不lùn_gōng名利,倒得一毡逍遥生。”
书生敞开胸怀引她出来,怅然一呼吞云吐露。
小狐狸似懂非懂被他吹息一阵,只觉身长痒痒,卷起直笑。
“雪玉白狐仙颜笑,开我儒门一枝高!”
小狐狸听他声音很有磁性,十分陶醉,稍稍跳到破庙中央,扭动身肢旋转翩然跳了一段舞。
“哈哈哈,通灵玉狐曼舞摇,我起正心入天道!”
小狐狸眼前光芒大作,点点星河直去高天,庙外阳光灿烂,香花鸣鸟阵阵来。白衣挂在木窗前,书生早已不见踪影。
从此小狐狸心里再也忘不了书生的面容,顺着山路远去。
小狐狸回到家吃不下睡不好,心里总是想这那个书生,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他不告诉我?泪眼汪汪,又悄悄跑到那座破庙前。
庙门半掩石像残,哪里见得书生面。小狐狸心中难过,我都没有问他叫什么,下次碰见我一定要好好问他。
转眼百余年,小狐狸已经长大了。
一天她又跑到那破庙前,看见一群人足上镣铐叮当,脖颈上架着重夹,身上血迹斑斑,一步一蹒跚被身后凶神恶煞的狱卒鞭策,正往刑场押送。
当前一人是个儒者样貌,挺胸抬头器宇轩昂,纵然面色苍白却掩盖不住一身凌然正气。
儒者轻轻言道:“世间从来少正言,一朝一夕福祸伴。
误入尘惘百余载,何日再见舞狐旋。”
“他”小狐狸愣住了,眼眶中泪水一下子漫了出来。
前夜:
夜已深了,烛火通明的宫殿上,站着两人。
黄袍加身的帝王微微一笑道:“先生大儒,实乃我朝圣人之躯,若得先生教我,朕何愁天下不定。”
白衣儒者哼一声没有言语。
“先生不必自寻愁苦,此是上苍给朕的好机会,叫朕效法周公辅佐成王呀。”
儒者挺身正立,冷冷一瞥:“成王安在?”
帝王淡淡道:“死了。”
“成王有子,为何不立?”
“国赖长君。”
“成王有弟。”
“朕的家事你少管,叫你来是写诏书的,不是说废话的!”终于露出了帝王的真面目。
“好,好,好,我写。”儒者投笔于地,写下“逆贼篡位”四个字。
帝王双眼一眯射出一道凶光,“你不怕诛你九族?”
儒者奋然作答:“便是诛了十族又奈我何?”高笑一声踏出宫门。
……
破庙门前,儒者站了一刻,被身后钢鞭一阵抽打驱赶。小狐狸悄悄随在身后,跟了过去。
血流成河的刑场上,艳阳高照,上下交相应和,赤色耀眼,仿若修罗炼狱一般。
儒者身边都是断体残肢,涕泪满面仍然自顾大笑道:“我辈儿郎均英魂,砍头不过入天门。何须再得二十载,便叫日月换正清。”
话音方落,一阵狂风刮得刑场众人站立不住,只有儒者岿然如山,仰面睥睨。
片刻风停烟散,帝王猛然一惊,惊怒交加唤来左右,咬牙切齿道:“给朕撕烂他的嘴!叫他胡言乱语!”
立时来过四名红衣赤膊的刽子手将儒者的嘴角割开,撕至耳根。
儒者满脸鲜血,牙床尽露,森然可怖,仍大笑不止,喷血痛骂:“昏君小儿不过如此伎俩,撕烂我口作天吞,吃尽世间邪魔心。尚有金牙三十二,颗颗能嚼逆臣身”。
一言竟然又引来一道金雷炸落头顶,惊得众人掩面抱首,面如土色。
帝王惊惧不语,肝胆颤然,见得此人引动天地异象,暗忖这是要夺了我的天子龙气吗?心下更是气恨到了极点,“好,看你嘴硬到何时!一刀杀你太便宜你了,看朕如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接下来用了最残忍的一招,就是将儒者亲朋好友,当着他的面一个个折磨致死。
听闻他们临死前的悲号恸哭,儒者泪雨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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