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身上那三四处长长的鞭创,被再一次大力地挤压着,韩悠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差点儿又要疼得晕死过去……
我靠!这家伙……该不是老天故意派来玩我的吧?……韩悠脸色雪白、哆嗦着嘴皮子颇有点欲哭无泪!
那拿着鞭子的人一边听着那段干涩而缓慢的话语,一边很不耐烦地绕着韩悠身周转着圈儿地晃荡着,嘴里还哼哼唧唧地,手里的鞭子也不时地挥舞几下,抽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响,但却终究没有再次狠抽过来。
苦苦忍受着疼痛折磨的韩悠,一直侧着身子蜷缩着躺在地上,连动弹一下的气力都没了,努力睁开的眼角处也只能看到那拿着鞭子的人不停在自己身周走动着的下半身——
踏着一双肮脏破烂的草鞋的,是一对黑乎乎、裹着厚厚一层泥垢的大脚,膝盖以下的部位都裸着,腰下似乎围着一条不知道是裙子还是袍子的破烂玩意……
这条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像是由大大小小的窟窿和碎布拼起来的破烂袍子下面,似乎还裹着一条颇为宽大的、灰黑色的裤头,只是那样式看起来有些怪异……
韩悠现在既没心情也没精力去嘲笑这个拿着鞭子的人的穿着,是如何的古怪而破旧,因为韩悠自己也能清晰地觉察到,自个身上的穿着似乎还要更简陋些——
光着的上身即便被那温暖的阳光照晒着,也依旧挡不住四周空气中不断地渗进自己骨头里的那阵阵寒意……
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应该还是穿着裤子的。
但这并不能让韩悠感觉更好些,他似乎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臀部到大腿处的某几个关键部位似乎都有些凉飕飕的,应该是和外界的空气有着最直接的、最亲密的接触……
韩悠被这种糟糕的感觉弄得快哭了!……看来,自己这条唯一的裤子上面透风的孔洞似乎还很是不少……自己有多久没穿过开裆裤了?
此时韩悠正竭力地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身上的那一处处的伤口上移开,这样起码能让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感稍微地缓解上一些。
由于身体正侧躺着,靠近了地面的鼻孔里不断地涌入一阵阵泥土的腥味,当然,也混杂着自己身上那股股浓烈的汗臭和伤口处弥漫出的丝丝血腥的气味……
韩悠努力地半睁开的眼帘中,终于映入了那位挣扎着再次从自己身上爬了起来的刘老汉的身影。
佝偻而瘦弱的躯体上披着一块近乎于破碎的、灰褐色的布衣,那矮小而干枯的身子,就这么站着都有点晃晃悠悠,看上去似乎一阵不大的风都能把他给吹跑。
但这却更让韩悠难以想象刚刚他居然能用那么快的速度扑到了自己的身上,还帮着自己挡下了那足以去掉自己半条小命的凶狠一鞭……
当然,同时他也用更加倍的疼痛,已经是弄掉了韩悠的半条小命……
怀着感激,或许也带着几丝幽怨……韩悠努力的睁眼想去看清旁边这位护着自己的刘老汉的样子—一
一张枯黄的、满是山川沟壑的枯廋脸庞,密布着皱纹的老脸上深深嵌着两颗透着浑浊的黯淡黄芒的眼珠子,两片干裂瘦瘪、还泛着灰白色的嘴皮中艰难缓慢地吐着干涩的话语:
“……张头儿,俺们亭里的娃儿都快死光了,老汉也活不了多久啦。您就当可怜可怜俺们,给俺们乡亭里留下这么个仅剩的苗儿吧……郑三哥儿可是俺邻家郑猎户家的独苗啊,可不敢让他就这么没了!
……前头猛将军带着人去打王家庄子没打成,能活着回来的也没几个了……没抢到粮食,郑三哥儿回来后就起不来了,这都是饿的啊!只要能有一碗稀米汤子灌下去,郑三哥儿保准儿又是一条好汉子……”
“米汤?”随着这声满是讥诮之意的话语声响起,一个大脑袋猛的映入了韩悠的眼帘……
从剧痛中逐渐缓过气来的韩悠,努力睁大的眼睛终于看清了这挥着鞭子站到了自己身前,正俯下了身来的那位张头儿
这是一个貌相凶横的汉子,大概也就一米六七的身高,上身套着件破旧的、土黄色的、样式怪异的麻衣,露着两条光膀子,那略显古铜色的皮肤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杂着不少泥垢的痕迹。
似乎是为了向人展示自己身体的壮健,张头儿那麻衣的胸襟处还故意地敞得老开,露出了那两片并没有多少肌肉的胸脯,倒是胸腹处的两排肋骨很是清晰地凸显着。
他的腰间还围着那条也不知道从哪捡回来的破烂袍子,整个人的扮相看着很有些不伦不类。
张头儿有张满是胡子拉碴的大脸,一双暴眼向外努力地凸着,倒也散发出几分凶狠的意味;左脸颊上竖着条小指长的伤疤,一张又宽又大的嘴巴咧开着,狠狠地亮出了嘴里那两排黄黑色的大门牙……
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韩悠有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再次看了眼刘老汉身上那式样古怪的破布衣和他脑门上一头挽起了髻的花白长发;又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张头儿那身怪异的装扮,以及……他脑门顶上那一头脏乱不堪、胡乱盘缠在了脑袋上的、长长的头发!……
下意识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抱着脑袋的双手上……自己脑袋上也有一堆肮脏的头发,一簇簇的,互相粘结在了一起,摸上去手感真不咋样……
但最让韩悠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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