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自私,可感情面前,谁不自私?
她没有退路,她不能一错再错,她宁愿跟北宫晟同赴黄泉,也不愿再让北宫晟伤心。
她不理他,几乎已经将他逼至绝境,她给他推了个女人,几乎将他逼到生死之间。
如果她再嫁给别人,她能想象,北宫晟不会允许,致死都不会允许。
以前不懂他,今日经历过生死后,她不再怀疑与动摇。
那样一双深邃凝远的黑眸,是她心里解不开的痛,是她想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痛。
紧攥拳头,她颤颤问道:“你不说我不论选择谁,你跟他都不会有怨言吗?为什么……”
叶云闻言,强撑好久的坚韧瞬间瓦解,眼底凝聚的光芒犹如一滩静水被重拳打的支离破碎。
他缓缓转头对视上她,带着陌生的凉薄,唇角勾起自嘲的苦笑:“如果说我跟他之间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熠熠的褐瞳带着水光,含着无边的哀伤与决绝,他在等,等她心狠的彻底将他推出人生,那么,他便可了无牵挂的离去。
死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伤心到无以复加的时候,死是最好的解脱。
什么!纳兰芮雪闻言抬眸,眼底不置信的光芒急速划过。
不!不会!他不会这么想的!
惊愕在她的目光中集聚,不祥的猜测越来越盛。
死吗?叶云居然……那种心死到决绝的眼神,她有过,她也见过,可她不想再见。
叶云苦笑,唇角只剩下无边无碍的苦笑,心底裂开更大的伤口,想死心,又不想死心。她的每一分沉默都是他五年失败的写照,可又是他希望的期翼。
她还是会徘徊,她还是会不忍……他便还有希望。
等她真的为了北宫晟能将他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他便死心了,也彻底不如死去……
“很难是吗?”他轻语。
悠悠荡荡的声音让她猜不出意图,可她听出了他的悲哀。
好难过,好心酸,听的她好想哭……
怔了好久,她缓缓开口道:“云……”
才吐半字就被他立刻打断。“算了,不要回答了,我不想听了。”
说罢,叶云拽头,不再看她。
明明很想知道答案,却在她开口的瞬间想制止,他害怕,好害怕……他不想再知道了,永远也不想。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也是他做的不够好,爱的不够深,不够让她心为之动容。他不怪她,他只会在漫漫自责中离世。
她在乎他也好,不在乎他也好,他都不想再去知晓。
就当是为了北宫晟吧……就当是为了他解不开的疑惑吧。
深吸一口气,他颤抖着手,一根根将银针扎入,动作娴熟又精准,一针入穴。
可这每一针犹如扎在他心尖之上,他每救北宫晟一分,就代表他将远离雪儿一分,可他还是无法看着她难过,不忍心,不狠心。
心犹如洋葱般剥落,湿湿沥沥,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哭泣在心里,再顺着呼吸将眼泪吞咽。
时间如同静止般,她怔愣的看着叶云依然一针针努力的救北宫晟,他再一次妥协,她心中揪痛万分。
扎完最后一针,叶云静静的看着北宫晟,唇角浮起一丝苦笑。
不希望他活过来,他会彻底带走雪儿,这样的爱,连自己都为之动容,何况她?
可又希望他活过来,看着他如此了无生机,自己心里竟如此难过。
是因为难过从今往后没有对手?还是难过自己敬佩的一人飘然离去?亦或者是难过其他?
叶云不清楚,心中犹如一半苍茫冰原,一半炽热火山,在起伏交杂中不断争斗,凌迟着他的心。
突然,两人都一怔,不再思绪其他,北宫晟的唇内似乎传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咳,她静静的看着他,依旧不敢上去探鼻息。
会不会是她的幻听?会不会是她的幻想?
她好怕,好怕再次失去他,好怕从此阴阳两隔,只能在无边的悔恨中默默哀思。
叶云闻声微怔,愣了一瞬,立刻搭上他的脉搏。
纳兰芮雪凝望着叶云的表情,眼帘眨也未眨,生怕错过了什么不可察觉的情绪。心中如狂风怒吼,海啸翻滚,惴惴不安到极致,紧绷的身躯如满弓之弦。
贴着缠满绷带的手腕,叶云心中还是不免揪了一下,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似乎为雪儿做的太多。
这样一身伤痕的他,自己若是雪儿,只怕也不忍相负吧。
指尖下浅浅的跳动说明着生命的顽强与坚韧。
叶云再次不置信的瞟向北宫晟,竟比预想的结果还要好!这男人似乎真的在拼劲全力的想活下去,这种心智,让人赞服。
眼底滑过一丝道不明的暗流,叶云紧攥了攥手,眼神复杂的朝北宫晟一瞟,微顿后,将他周身的银针一拔,扯过胳膊,背上身。
“走!”一个单字,人便如青色的光影窜了出去。
纳兰芮雪眼中跳动起朝阳的光芒,将地上他带血的衣衫抱到怀中,又将散落的银针收拾好,急速跟上。
夜色寥寥,大山无声将一切都掩埋。
与此同时,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南世君看着陷入昏睡的南枫,狭长的眸子在昏黄的烛火下更显幽暗。
陈叶兰在身侧看着他幽冥不决的眼神,心中担忧越来越盛,顿了许久,才轻咬红唇吐道:“皇上,枫儿会不会有事?”
“有事也是他活该!”南世君愠怒,转头厉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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