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阳光,温暖和煦,明媚轻柔。
[地点:瓦蒂斯城西部远郊,艾薇茜山,海拔约五百米。]
远远离开繁杂都市的紫罗兰花海,芬芳馥郁,一直从矮平和缓的小山坡上倾泻下来,犹如一片渺无边际的巨型毯子般,尚不可知其源头、以及尽处在何方。
乍一眼看去,葱葱珑珑,每一枝、每一束,竟是这样的整齐,仿佛时常有人会亲手修理一遍——不过,偌大的一片花海,又是怎么修剪过来的呢?
如果是寻常人,恐怕百十来个人协作也无法在一天内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吧……
可在今天,这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里,紫色康乃馨们的主人却已是来到了此地,沿着一条并不怎么醒目的草甸小径,穿过群芳,抵达她的目标之所在。
“……”
沉声不语,她默然低着头,轻轻掂量着手上的这片花瓣。
——这片,瓣面上沾染上大范围黑斑的、萎靡不振的不幸花瓣。
“沙沙……沙沙……”
此刻,周边那由于康乃馨的枝叶瓣片相擦而形成的天然音符,对于她而言,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么重要了。
任凭一头纤长黑发被细风带起的她,脸颊上的色彩居然是这样的凝重,血红色的双瞳间除了这一片枯败的康乃馨花瓣以外,再无他物。
(这是……)
眉头紧锁,深深皱起,海伦娜不禁开始用食指轻轻摩擦起了瓣片;又抬升起左手,好使手心中的花瓣离自己更近一些。
[干燥,极度干燥,瓣片粗糙坚硬、好像没有一点水分。]
[侵害瓣面的黑色斑点,大多数呈椭圆形,也有少数是不规则形状的,至于斑点的发源地、则是瓣片的内部……]
稍稍犹豫了一下,她将花瓣凑到了鼻尖处。
[无味。别说能嗅出其它的异常气息,连康乃馨原本的香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血红色瞳孔微缩,困惑着。
片刻之后,在收取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以后,她最终还是把瓣片从面前撤离开来,缓缓直起身来。
(……有问题。)
“怎……么了,海伦小姐?”注意到黑发少女脸色的变化,远不禁捂住了胸襟;尽管明知这时候打扰主人的思绪有些不礼貌,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呼,”闭上双瞳,海伦娜轻呼出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很显然、是花毒,而且……”
再度睁开双眸之时,血红之瞳已是变得无比严肃起来了,甚至从中还——
隐隐透露出了些许紧张?
“主人……”耐不住长时间的静默,一对纤眉蹙起,银发少女终于还是出声打破了这种僵局。
“对了,”忽然,血红双瞳流转,映出了侧旁银发少女那穿着灰蓝色裙装的身影,“远,你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花毒吗?”
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她的表情显得极为认真容不得半点马虎。
“……在下,对康乃馨这种花的病毒实在是不怎么了解。”
摇了摇头,远低下头去,惭愧地小声道,“有负主人、呃,海伦小姐的托付,毫无疑问是在下的失职。”
“……”
“沙沙……沙沙……”
微风吹拂,银发与黑发,在这仿若永远静止下去的时空里,扬起,编织出一片绚烂的光影。
嘴角无奈地弯起,海伦娜最终还是抛弃了心中的那抹焦虑不安,放松于此方如梦似幻的、安静祥和的天地间。
“嘛,这也难怪……毕竟,”耸动纤细的肩膀,血色的眼睛眯成一双弧线,和善可亲地道,“远也才到这个世界上没多长时间呐。”
“对不起……”
“不,无须向我道歉,抬起头来吧。”
看见逐渐从弯曲鞠躬之姿势直起身来的远,她深呼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将目光移动到了手掌中心上的花瓣片处。
黑色的斑迹,干瘪的花瓣,在血红色瞳孔中是这样的哀伤。
[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花毒……]
视线穿过手掌,朝下望去。
脚跟前,那前下方处的一枝枝紫色康乃馨花瓣,却是远远比这样一片小花瓣更加教人心碎。
——或多或少地,它们都沾染上了黑色的斑迹,说不清什么时候会沦落到和手中这片花瓣一样的结局。
因为,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险恶病毒。
[险恶的,花之病毒……]
哪怕每一天都在巡逻环视、守护着这片诞生于自己之手的花苑,也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
更何况——她清晰地记得,三天之前,自己才刚刚检查过这块区域。那时候,这片花海、这一束束花、这片花瓣,依然是这样的华美雅致。
此等猛烈的花毒,必定在三天之内、便能夺取一枝花束的全部生命。
[……那这样的花毒,不是死神,还会是什么呢?]
“……”一咬牙,思索不定的血红瞳内产生了某种决意。
她重新弯下身去,探出右手。
被洁白色朴素丝绸袖管所包裹着的、原本一直无力地垂在身侧的右手臂,好似受到了某种牵引力般,强行提升起来,颤颤巍巍地伸向前方。
——碰触到那处被黑色花毒侵袭的、斑斑驳驳的紫色花丛。
“[奥林语]……圣抚。”
轻声细语,她道出了不属于这片土地的语言,瞑目。
话音方落下,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便自右手掌心上发出,迅速笼罩住了她苍白的手掌。
可惜……
即便眉心处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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