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奉安却是注意到了王府内点缀的丝缕白帐,接了话:“王爷这是在祭奠小侯爷?”许奉安这里说小侯爷而不是驸马,是因为霖泠公主还没有下嫁过门,而越帝也的确在思考给霖泠重新指婚的事。这东亭侯是先帝的至交好友,越帝顾及着东亭侯府的情绪迟迟没有下旨取消这门亲事。但现在丧事都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越帝的态度众大臣们也揣度得差不多了,这私底下都在暗暗寻思新任的驸马会落到哪家。
毅亲王点了点头:“这是霖泠的意思。”
许奉安正要说些什么,只见一位素衣女子款款走进正厅。许奉安本是新晋的将军,是没有见过霖泠公主的,但是只是这么一眼,便认定了来人的气质必是霖泠公主,忙拉着沈醉起身见了礼。
霖泠此时一身洁白的素裙,未施粉黛,头上只别了一只普通的木簪,见二人行礼忙欠身虚扶:“二位大人免礼。”
二人起身,并不敢盯着人家公主细看,待公主与毅亲王见了礼后落座,二人才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霖泠名落月,因是越帝赐的封号,这名字反而不怎么被人记得了。加之又封以公主的身份,这公主的名讳更是没有人敢随意称呼。
“这次劳烦二位大人入府一叙是我的意思。”霖泠道,“主要还是想从二位大人这里了解一下榆地一战的情况。”
许奉安沉吟了一下,问:“公主是想知道关于慕小侯爷的事?”
霖泠没有避讳,直接点了点头:“不错。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许奉安和沈醉都怔了怔。毅亲王看了看霖泠,叹口气道:“霖泠和阿恒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阿恒出了事,霖泠很伤心。霖泠总认为阿恒武功不错,出事总是有其他原因的。”
“原来是这样。”许奉安也叹了口气,“公主的心情下官可以理解,但是战场不是凭借个人武功好坏就能决定生死的地方。饮马河畔一战,元帅亲自上阵,下官未能护得元帅周全,是下官的失职。”
霖泠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
“细节?”许奉安思考了一会,“那一战,元帅中了埋伏。楚军不可能知道我军元帅会亲自上阵,那埋伏八成是为了下官准备的。当时下官并不在元帅身边,当下官得到元帅求援的消息赶过去时,元帅已经伤得很重了。”
“但那时许将军也已经受了伤,”沈醉看了看许奉安,“战场太大了,楚军引着我们沿饮马河的流域到处跑,元帅与将军便分散了。那时下官跟着元帅的亲兵,一起遇到了一批楚军的精锐部队,元帅且战且退希望和将军汇合,但是楚军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在我们身后的林间埋伏了一批手持弩箭的部队,不断用远程攻击限制,逼得我们无法后退。”
许奉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说不出的痛苦。
沈醉顿了顿,似也有些动容:“将军赶到的时候,元帅已经中了箭。我们突围出去后一直无法与军医汇合,再后来,军医说将军这一箭已经伤入肺腑,而且失血太多,若在京城或许还有得一救,可是在战场上……”
霖泠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节
晋升
待得沈许二人离开,霖泠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刚刚迈出毅亲王府的大门,沈醉便收到了一封由一个小太监送来的梁帝的急召,说是让沈醉即刻入宫面圣。
许奉安调笑道:“陛下一刻都离不开你了呢,你这红人快去吧。若是又升了你的官,可别忘了我呀。”
沈醉苦笑着跟那小太监进宫去了。而许奉安一回头,正看到霖泠悄然站在身后。
“公主殿下?”
“许将军,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沈醉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梁帝单独召见了,出入约帝的议事殿已是轻车熟路。这一次沈醉进入议事殿的时候,发现越帝召见的并不是他一个人。
“此次与北楚一战,无论如何艰苦,终究还是我大越胜了。和谈的相关事宜,就由诸卿来全权处理吧。”梁帝最终如此说道。
于是沈醉明白,他果然是被升了官,由兵部六品中郎将转瞬就晋为了礼部三品代理右侍郎。虽说是代理,但只要此番和谈顺利完成,那代理二字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摘掉了。而与他一起觐见越帝的,正是礼部的左侍郎叶寂林。这位左侍郎乃是科举出身,于两年前科考一举夺魁成为状元郎,当年便由一介布衣封为翰林院五品学士,后至礼部晋侍郎也是这一年间的事。礼部这一对侍郎,大概便是大越史上晋升最快的两个人了。
叶寂林约二十五岁左右,清清秀秀,手里握着把扇子,正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走出议事殿的时候,似乎若有所思,若非沈醉拉了他一把,他险些就要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大人小心!这么入神,是在想什么?”
叶寂林也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道:“多谢沈大人!我
喜欢醉泠沙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