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陌路到相爱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可是从相爱到陌路却仅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她是李家女,如今她是柴家媳。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战争,没有恩怨,没有仇恨,没有勾心斗角······或许一切都会结束了······”李筠萱面色凄凉,轻声喃喃。香炉中的焚香气味逐渐淡去,李筠萱的脸色如纸一样苍白,身体无力地摇晃了几下,一口血猛地喷出来,溅落在地上、桌面上······李筠萱用手轻轻拭去唇角一抹鲜血,身子软弱无力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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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六年二月,平阳公主李筠萱重病而逝。李渊以公主曾亲临战场,身先士卒,擂鼓鸣金,参谋军务,不同于一般女子为由,由军队为她举殡,以军礼下葬,谥号为“昭”,史称平阳昭公主。
停灵的最后一天,午夜时分,据说这是怨气未散的鬼混经常出没之时。灵堂白幔飘扬飞起,“呼——”一阵阴风吹过,燃着的蜡烛顿时熄灭了。
“娘,是你来了吗?女儿好想你,你,你是否有什么话要交代女儿呢?”一身缟素的柴令月从白幔后面悠悠出来,面若寒冰。灵堂内一片漆黑,再无任何动静了。柴令月波澜平静地望着母亲的灵柩,冰冷的神态完全不似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娘,女儿无法相信那所谓的真相。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公理;公道自在人心,女儿一定要寻找出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月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柴绍就已经站在外面,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柴令月;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柴令月眨眨眼睛,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父亲会帮我吗?”
柴绍愣愣地望着她,神色十分复杂纠结:“月儿,这事你别管。我们,我们管不起!”
“母亲说,对待任何事情都要实事求是,不可以随之任之。”柴令月面无表情,瞥了一眼母亲的灵柩目光才带上丝丝伤心与难过,“我,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父亲,难道你真的以为母亲离世是那么简单的事吗?还是说,父亲早便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早就已经知道是谁害死了母亲,可是却一直在竭力地隐瞒。”
柴令月句句如针,柴绍反而无言以对了。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可惜柴令月却完全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李筠萱出殡之日,春雨绵绵。出殡的队伍吹奏着鼓乐,送他们曾经的将军离去。
柴令月牵着三岁的柴哲威跟在出殡的队伍中,柴哲威年纪尚小,懵懂无知:“姐姐,娘去哪里了?”
柴令月满面泪痕,眼眸空洞洞的:“嘘,娘睡着了,我们不能去吵娘,不然的话娘会生气的。”
柴哲威信以为真,很认真地点点头:“嗯,我一定会乖乖的;娘还曾经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玩躲猫猫呢。”
“是吗?”柴令月的神情有些恍惚,朦朦胧胧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柴哲威说的是什么就随口地应了一句,“真好!”
“姐姐姐姐······”柴哲威仰首望了一眼柴令月,乳稚地唤着她。柴令月突然晃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面倒去······
出殡队伍经过一座客栈楼上,窗前的两个人静静地望着这一切。
“不知您的下一步准备如何行动?”杨年馨站在鬼王身后侧,恭谨地请示。
鬼王浮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别急!有趣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呢。要慢慢来那才好玩,可惜了李筠萱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了!”
杨年馨一脸的不可置信:“您的意思是······平阳不是您属意?”
鬼王轻哼一声,像是在嘲笑小女子的无知:“人有旦夕祸福,倒真看不出来李渊的儿女们都喜欢窝里斗,这可是怪不了别人。年馨,你最近问得太多了!”
杨年馨惶然:“请主子见谅,属下不敢。”
鬼王扭头,凌厉的目光扫过杨年馨,杨年馨顿觉毛骨悚然。鬼王却是不缓不慢:“进了鬼门派,只需安心待命便是了;还是说,我的法术在你的身上都起不来任何作用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杨年馨连忙辩解,却完全没有发现越解释越不清不楚。
鬼王面色沉沉,似又在计划筹谋着什么东西:“等回去再说这件事,不适时候!”
杨年馨眸中闪过一丝不安:“是,属下明白。”
鬼王如同看戏一般望了一眼外面,冷笑:“长安,会很热闹的!看完这场热闹再走,那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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