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来生,看来,这一世,我终究是不得好死了。不知道我死后,乔艳梅和老爷子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没死,好好活着回去了,他们一定会和我一样生不如死。我名誉扫地的同时带来的是一个家庭的悲伤,他们也许会被别人在身后戳脊梁骨:看,这就是网上那女的一家,都不是什么好货。那时候陈佳佳肯定就更加得意了。
我一直在想的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按自己的喜好来生活来做事情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人害成这样子了呢?我以为这个世界的肮脏我永远也没有机会亲自体验到,但是上帝就是这么顽皮,遇见陈佳佳之前我还在心里默默拟定以后每天的学习计划,许卓君说要考研就要有一定的资本,所以好好学习是很必要的,我的人生还没有认真读过几年书就要就此终结了吗?
心里依旧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也没有用,我一定会死,这种荒凉的地方谁还找得到?可能死了之后可能很多年都不会有人知道,尸体也会腐烂得认不出本人,我又想起实验室里的标本,就是□□地被我们大一的学生围观研究,许多年后是不是还会有人看着我的尸体围观研究我。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那时我已经死了,意识消失了,所有的糟心事情都将烟消云散。
我慢慢地站着睡了过去,虽然绳子勒得很疼。伴着手机铃声,我竟然还感觉很安详,实在是很奇怪。这里的坏境很差,地上是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灰,各种没用的纸箱子堆在一起,发出浓烈的霉味,头顶上那盏灯的灯泡上沾满了油腻,蜘蛛纷纷结着网,营造自己的家。连动物都有个正儿八经的家,而我下辈子的家会在哪?
手机渐渐不响了,大概是没有电自动关机了。四周有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人的听觉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往往很灵敏。没多久,我似乎听见了有脚步声,还有人喊我的名字。可能出现幻听了,晚上十二点“鬼出没”的时候谁没事不在家里呆着出来找我。我觉得一定是鬼来勾魂了,早勾了好,早死早超生。
慢慢地,我觉得不是幻听,脚步声和呼唤声越来越近,声音好像是许卓君的,他的声音我很熟悉,我每次上他的课都是近乎痴迷地听着他的声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比谁都认真,比谁都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可是他怎么会来呢,怎么找到我的?
我突然慌了。我不想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一定是很丑陋很肮脏还很恶心,我宁愿来的是一个乞丐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是许卓君。他见过我太多的狼狈,可是那些跟这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我发疯,我砸东西,我跟他吵,那时候的我至少还是干净的,可是现在呢,我他妈到底怎么了!
灯被他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嘴唇被我咬得发白,终究一切都还是逃不过。。。。。。
我想去死。。。。。。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慌了,马上,有衣服盖在我的身上,是他的白衬衣,上面有他特有的气味,很好闻,让人很安心。他给我解开绳子,我听见他慌乱的声音,可我真的不愿意睁开眼。
就让我自欺欺人,舒乔已经死了。
他在我耳边不停地道歉,不停地喊我的名字,可是我就是固执地闭着眼睛。
许卓君,你还喊我干什么呢?舒乔已经不是舒乔了,舒乔现在比一块抹布好不到哪去,她有哪里值得你这么紧张的呢?
许卓君把我带到他家,把我放浴缸,然后放上温水,就退了出去,我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对于这个浴缸喜欢得不得了,洗澡的时候总要在里面泡上几十分钟,不停地放热水,有一次竟然睡了过去,许卓君在外面拍门我才醒来。
他的衬衣还在我身上裹着,我懒得动,或者说是我恶心自己的身体不想碰,任由温温凉凉的水泡着。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浴室的灯光晃得我眼睛疼,不用镜子提醒,我也知道自己此时狼狈得不成人样,说得好听点像残破的娃娃,说得实际一点就是他妈的一破鞋!我转了转头,在他的浴室里寻找一些足以致命的利器,死在被s大女生们奉为男神的许卓君家里,这个想法挺好的。
不过我找了很久还是没有,门外许卓君已经开始拍门,我知道,他说担心我自杀。他知道我这人一向不理智,发起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我打开花洒,把水开到最烫用力地搓着身体,似乎这样就干净了。这是小时候妈妈教我的,因为我总是玩得一身脏回家,她就让我洗澡的时候用力搓,把脏东西都搓出来,那样就干净了。
浴室里很快就云气氤氲,像天堂。
我穿着许卓君的大t恤,大睡裤缩在沙发上,就像婴儿缩在妈妈肚子里一样,不记得在哪里听说过,这是人很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自始至终我都很平静,其实与其说是平静还不如说是心死了。我没有像别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直接舍弃了死亡的过程,由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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