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一辈子这么长。
两年后,许卓君辞职离开,拖着旅行箱准备走走中国的千山万水。
“活了这么多年,没有去过多少地方,生活不是读书就是工作,现在钱也赚够了,生活也稳定了,也要给自己找找刺激了。记得读书那时候,班上很多同学都趁着寒假暑假的功夫出去玩,北京上海海南到处飞,我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北京□□看升国旗,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都没有去成,现在趁着这几年功夫,好好走走。回来的时候你应该实习了吧。”
我说:“我舍不得你走。”那估计是我说过的最矫情的话了。
他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在了,你得好好念书,实习医院我都给你找好了,新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的主治医生是我朋友,已经给你打好招呼了,学校如果放你们去实习了你就直接去找他报到吧,你的专业能力还行,我放心,应该不会出什么人命”
“我不关心这个,”我别过头,“我关心的是,你可能会遇上一个你觉得合适的人,如果你跟她谈婚论嫁,嫁到那里不回来了怎么办。”
他愣了愣,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这几年,你给我依赖你的机会,我给很给你面子地依赖上了你现在你说走就走,丢下我一个人。还可能不回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如果当初打算离开,就不要招惹啊。”
许卓君沉默了半晌,“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好,我知道了。”我转头就走了,泪水就这样在风种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就被吹干了。就像我的爱情,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活生生地扼杀了。
之后的生活乏善可陈,院里的教授都认识我,似乎都很照顾我,手里有什么课题都会主动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去做,甚至还在暑假的时候推荐我去医院见习。因为我的勤奋,我妈都快烧高香了。
从小到大,我的成绩都没有让老师省过心,别说年级前十,就算是班上中游水平我都没有达到过,唯一一次考得好——也仅仅是门门都上了六十。现在每次期末考试都是班上前几名,奖学金什么的也跟玩似的,不得不说,跟做梦似的。
不过学霸也不是那么好当,当同学都在温暖的被窝睡得醉生梦死,走在晨雾中,嘴里还念叨着今天要完成的学习任务。那时候我才觉得,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许卓君改变得那么彻底,从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蛋变成一个淡然的学霸。
只是我一回头,发现那个人已经走得越来越远。
在上海的交流学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我原来以为只要每天上好班回医院分配的宿舍睡好觉就可以了,但是才去那里就是没完没了的会议,没完没了的训斥,没完没了的手术,每天骨头像散了架似,一靠近那张翻个身都会“吱呀”叫的小木床时瞌睡虫就跑了出来,奸笑着把我拉进梦乡。这很好,至少我不会每天晚上都失眠,第二天挂着吓死人的眼袋黑眼圈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对着那群讲着尖酸刻薄的吴侬软语翻着巨大白眼的医生,那会显得我很狼狈,为了体现我有精神,我会每天把头发盘得高高的,心情好的话还会画个淡妆再出门——前提是我不会一觉睡到八点四十。
在这里,上海医生对我们这群从小城市来的医生带着一种轻蔑,当然,这种轻蔑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我也懒得去管那些人,许卓君曾经跟我说过:为了那些不必要的人浪费自己宝贵的精力是非常亏的一件事,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思想也是别人的,你根本就管不着,别人对你的议论只是占自己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微乎其微,而你却要用你生命中很大一部分去在意,那样不是脑残吗?
当然许卓君不会说出“脑残”这样不文雅的词来,他这人致力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但是每次我都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把自己的修养学识丢到九霄云外。能想象吗,我有一次居然成功地让许卓君跟着我去夜市吃小龙虾——用手抓着吃的那种。
别人都说我傲慢,被主任骂了之后还脸部红心不跳地走出会议室,改好方案之后放在主任办公桌上转身就走。“那女人傲什么?”她们是这样说的我。天地良心,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这叫傲慢?转念一想,她们可能是因为嫉妒我的年轻我的美貌所以才没事就找茬,这样一想,我的心情美丽不少。
那个脸上写满“嫁不出去”的主任总是怪着一张脸说:“有些人啊,年轻就算了,还不谦虚好学,学医不像学其他的,不投入百分百的精力是学不好的,不听老人言啊,总是会吃亏的,现在哪个医生还有心情化个妆才出门的,把自己弄得华丽花哨妖里妖气地,还怎么救人啊,如果把那些浪费的时间用在工作和学习上,早就有所成就了。”
我一本正经地听着,心里却在嘀咕,“难怪你现在还嫁不出去。”
嫉妒是人与生俱来的“本领”。八岁的小孩看到被人有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也会腆着张脸,羡慕地说,“真漂亮啊。”但是摸过芭比娃娃的头发后转身就嘟着张嘴在心里想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个芭比娃娃有什么了不起的。八十岁的老太太看到别人家的儿子孙子孝顺懂事又会赚钱,也会虚情假意地赞美一番,但是回家一关上门表情就会像川剧演员一样发生戏剧性的变化。而年龄位于八岁与八十岁之间——像主任这个年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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