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帮我……”忆雅的话语中带有一丝没能忍住的哭腔。
“你是指什么，复仇？”云羽的话绕过泥墙传了过来。
“不是……”忆雅的双手环抱着膝盖，将额头搭在了手腕处，“不，我不知道。”
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此刻的她确实没能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报仇无非是她选择的一种死亡方式而已，如果不是无法接受孑然一身的生活，她现在早已开始了新的逃亡。
报仇失败，而后死在对方手中，这便是她一开始作好的人生规划。
然而，事实却有了些许变化，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并不想死。莫名其妙地没有逃离，莫名其妙地谈妥了交易，莫名其妙地踏上了旅程……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跑了出来。一整串莫名其妙的事情，一脑袋莫名其妙的想法，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情绪。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她不禁自问，就算真的有一天成功报仇了，又如何呢？自己会快乐吗？能高兴起来吗？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要鼓起勇气去见母亲吗？如果要去，那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呢？何苦再忍受更多的艰辛与痛苦。如果不去，那自己还不是要孑然一身地生活。既然这样，现在为什么要跟武流契走呢，当时直接逃跑不就好了？
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该怨谁呢？自己又该怪谁、恨谁呢？
如果一个牧民圈养了100只羚羊，一头猛虎撞开栅栏捕食了两只。因为栅栏被毁的关系，在老虎离开之后，鬣狗、土狼全都钻了进来。不管鬣狗和土狼捕杀了多少羚羊，哪怕将剩下的羚羊全部吞食干净，牧民最恨的还是那只猛虎。
如果一个牧民散养着100只羚羊，上午老虎叼走了一只，中午鬣狗咬死了两只，下午猎豹捕食了一对，傍晚土狼又吃掉了一只，而半夜还有其它的动物陆陆续续地赶来。当牧民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会恨谁？
恨自己吗？恨自己为何不修建栅栏？但是，谁都知道啊，这块土地本来就立不起任何像样的栅栏啊！
忆雅对天寒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恨意。不过是吃掉了最后一头羚羊而已，就算天寒不吃，也会有‘地寒’来吃。
这不代表原谅，也不代表认同，仅仅代表一个生无可恋的人，无处诉说、无法发泄的悲苦。
“你需要的，并不在我举手之劳的范围内。就算它在，我也不一定会做。”沉默了片刻，云羽接着说道，“别指望别人的同情，那和指望命运一样荒唐。”
虽然你我都曾祈求过命运。
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云羽吃着狼肉，忆雅烤着火。
“龙蜕草”云羽轻声吐出了三个字。
“嗯？”由于云羽的声音太小，忆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云羽把手中的肉块放回到地面，坐直了身体：“去找龙蜕草吧，它可以净化灵魂，将所学的力量体系全部破坏掉。这样一来，你应该就可以学习其它的力量体系了。”
“龙……草？”忆雅不确定地问道。
云羽淡淡地重复：“龙蜕草。”
“噢。”忆雅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呢喃道，“龙……”
她并没有因此看到希望，因为，龙作为魔兽中最顶级的存在，根本就不为人所知。莫说普通人，哪怕是一国之君都没有见过到过真正的龙。图腾与画像，是人们认识龙的唯一手段。
“不要胡思乱想。”云羽用曲起的指骨敲了敲石壁，发出了‘咚咚’的声音，打断了忆雅的思绪，“龙蜕草跟龙没有关系。因为龙太过厉害，所以很多功效非凡、效果惊人的物品都被冠以了‘龙’名。比如龙鳞果，其实不过只是一种十分稀少的野果而已。当然，能够被冠以‘龙’名的，大都十分稀少。”
听闻此话，忆雅才有了兴致：“那它是什么样子？”
“自己去查吧。”云羽意外地不再透露分毫，他轻笑道，“知道了名称，至少就有了头绪。如果这样你都不能靠自己查到关于它外形的信息，那又如何能指望找到它？这么珍贵的东西，无论对谁，都不在举手之劳的范围内。”
不等忆雅回话，云羽又补充道：“龙蜕草还可以提升个人资质。资质越是普通，提升的幅度越大。不管是谁，只要拥有它，想要成为一般的高手并不是难事。”
“高手……”忆雅重复着这两个字，涣散的双眼逐渐有了一丝生气。
“别想得太简单了。”云羽又适时地浇下了一盆冷水，“做好觉悟吧，不会比现在轻松多少。”
忆雅没有回话，而是伸手将匕首握在了手中，在狼肉身上又剜下了一小块。或许是她选的位置不太对，这块肉并没有全熟，上面还偶有血丝。
忆雅略一愣神，而后将带有血丝的肉块放到了嘴边。
虽然好几次都快反胃了，但还是坚持着将这块肉全都吃了下去。没有生吞，没有囫囵，她一下又一下地咀嚼着，直到肉沫滑进了肚子。
忆雅的表情虽然不太好，但脸上的那一抹阴霾却似乎少了几分。被泥墙挡住了视线的云羽，虽然没能看到忆雅的表情，但还是通过狼肉上残留的血丝，推断出了一二，露出了无声的笑容。
良久，一道羞怯的女声在洞中响起。
“可……可以回避一下吗？”略带羞涩的声音里，多了一分坚定，少了几分迷惘，“刚刚摔倒了，我想洗洗身子……”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才停了下来。
忆雅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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