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瘦差人携着赵福走进小巷,胖差人眼看四下无人,突然一把剥开赵福左肩衣服的破损处,赵福肩头那块十字形胎记露了出来。他嘿嘿一笑:“老从!当真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在咱俩头上,哈哈。”
赵福一惊,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怒道:“你干什么?!”
一只瘦手从后面捂住了赵福的嘴,“胖子,你小声点儿。”姓从的瘦差人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接着道:“莫要惊动了旁人。”
胖差人笑了笑,满不在乎的道:“难怪你姓从,你还真够怂的,送到口的鸭子还怕他飞了?主子刚下令要找这小子,他就自己送到咱们手里,咱们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啊,哈哈。”
瘦差人道:“嘿嘿,今儿个咱兄弟俩还真是运气好得紧,不过上面让咱们寻到这孩子的踪迹,尽快通知上面,现在这孩子落到咱俩手里,该当如何是好?”
胖差人道:“那还不好办,把他送到主子那里就好了吗!”
瘦差人摇摇头:“不妥,咱俩职小官微,这城中现在应该还有很多打探这小子的人,万一在路上再遇见个东厂、锦衣卫的人,向咱们索要这小子,你说给是不给?到时候咱俩白忙活一顿,功劳却让别人捡了现成便宜,岂不亏本?”
胖差人连连点头道:“老从,都说你是滑头当真不假,上头传话来的时候还画了图形给咱们看,而且说的清楚,要除掉这小子,我的意思是宰了这小子,割了人头前去领功,你看怎样?”
瘦差人嘿嘿笑道:“我正是此意。”
赵福听完彷如梦醒,他总觉得这两人怪怪的,哪知竟是妖女的同党,想要挣扎,无奈身体被瘦差人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只有惊恐的看着两人,嘴里呜呜的哽咽。
原来那汪直多年来暗中培植了无数细作,接到胡回儿的消息之后,立即派人暗中部署,寻找赵福的下落。
胖差人拔出了腰刀,冲着赵福说道:“小兄弟,算你命苦,宫中有人要取你小命,即便你不死在咱兄弟手里,你在这京城之中也活不过几时,一会儿我手起刀落,叫你死的痛快,也算对得起你了。”
瘦差人道:“不要用刀,先掐死他再砍脑袋,别脏了衣服。”
胖差人笑道:“对对对,老从想的周到。”收起腰刀,举起双手伸向赵福的脖颈。嘴里还笑呵呵的嘟囔着:“小兄弟,委屈一下,别乱动,莫误了胖爷我发财。”
“两位老兄,有什么发财的好事儿?可否算我一份儿?”巷口踱来一人,脸上笑嘻嘻的,正是栾异杨。
胖瘦差人均是一惊,瘦差人将赵福抱得更紧,向后退了两步,神色慌张。胖差人手足无措,不知如可是好。赵福拼命挣扎,双脚乱蹬,眼中尽是喜悦之色,嘴里呜呜的闷声不停。
栾异杨仍是笑嘻嘻的道:“两位兄弟不要害怕,在下并无恶意,只是突然想起些事情,回来想问问二位,正巧遇见二位兄弟与这小孩儿嬉闹,你们在玩什么?带我一个可好?”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嬉皮话,脚下却不停步,慢慢的靠近上来。
那瘦差人急忙道:“大人说笑了,我们要带这小童去指认现场,谁知他中途变卦要跑,应有重大嫌疑,我兄弟二人正要将他拿送归案,这等小事不必劳烦大人费神啦。”胖差人也急忙附和:“对,拿他归案,拿他归案。”两人说着脚下却不住后退,想与栾异杨保持距离。
栾异杨说道:“天子脚下,竟有如此张狂的小儿,实在胆大妄为,这还了得,我得提他到北镇抚司严加细查,两位兄弟行个方便,将这小儿交与在下吧。”
瘦差人慌忙道:“大人不是还有要事在身吗?这等小贼,我两兄弟替大人送去北镇抚司便是,何劳大人出力?”
胖差人道:“是啊是啊,大人还是去办大事,这等小事交给我俩就行。”嘴里说着,右手却暗暗摸到了刀柄。
“两位兄弟想的周到,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栾异杨仍是笑嘻嘻的,已走到离胖差人几步之遥。突然停步向两人身后抱拳朗声道:“大人,正是这两位兄弟,你有事便问吧。”
胖差人一惊,以为身后有栾异杨的同伙,急忙回头瞟去,除了瘦差人和赵福却并无旁人。还没等他反映过来,栾异杨早已抢步上前,右手抵住胖差人腰刀刀柄,左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反手一刀直插入胖差人颈部右侧动脉,这一刀又狠有准,刀身全部没入肉中。胖差人还未来的及反应,栾异杨已抽出匕首,一道血线pēn_shè而出,胖差人倒在左侧,身体重重的撞在小巷墙壁上,双手捂着伤口,眼睛惊恐的望着栾异杨,张口想喊却喊不出来。
栾异杨并不看他,径直向瘦差人走去,瘦差人啊的一声,把赵福向前一推,撒腿转身就跑。栾异杨抱住踉跄而来的赵福,甩手将匕首飞出,正插在瘦差人后背上,那瘦差人哎呀一声扑倒在地,立时没了动静。
赵福经此一劫,死到临头却得遇相救,情绪再也没法控制,抱住栾异杨放声大哭,委屈至极。栾异杨偷袭命中,也是舒了口气,原想安慰赵福,越觉得娘们儿得很,轻轻推搡赵福,嘴里骂道:“哭叽尿嚎的作甚?烦死老子了,小声点,再有人来你我都要倒霉!”
赵福倒也乖巧,立即收住哭声,只是仍旧哽咽不断,自己用力控制。他一手紧紧抓着栾异杨的衣角,一手擦拭眼泪,眼睛却盯着栾异杨,生怕少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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