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蝈蝈又是真正意义上的伪装高手。它们那身深绿色的外衣,与野草非常接近,它高傲地停在挺立的狗尾草的茎上弹琴时,由于高出其它野草,仔细观看,你还能看清它的身形,但如若被它警觉到,忽地跳出草丛,你便前功尽弃了,任你怎样仔细辨别,再难找到它的踪影,即便也就在你眼皮下的草丛中,要想把它分辨出来,也非常困难。因此,抓蝈蝈时,必须要拿出猫一样的轻巧,一直靠近到一击必中的范围内,才可以动手。然而,它又是娇贵的,一不小心,就会要了它的小命。因此,下手捕捉时,要用双手合围的方式。你看准它,如闪电般猛地一捂,紧紧地把它扣在两手之间。这时候,你要做好被它咬上一口的心理准备,而且在它咬疼自己的时候也绝不撒手。然后退到一处山石裸露的地方,小心地捏住它头后部的甲壳,再快速地丢入事先准备好的笼子里。这时,你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成了一次“捕猎”。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蝈蝈都是深绿色的,还有一种是黑褐色的,比深绿色的更凶猛,咬人也更疼痛,我们把深绿色的蝈蝈叫做“铜皮蝈蝈”,而把它们叫做“铁皮蝈蝈”。“铁皮蝈蝈”的寿命比“铜皮蝈蝈”的寿命长,也更耐寒,前者受不了秋天的冷风,野菊花一开,就渐渐死去了,而后者普遍都能度过秋天,养得好的,甚至可以养到下雪的时候。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喜欢“铁皮蝈蝈”,但可惜的是,这种蝈蝈真的很少见。
也有的蝈蝈不会叫,开始我们并不知道,只是偶然在草丛中发现了它们,于是兴高采烈地把它们抓回家。大人们看见了,就笑,然后,指着它们尾部的三根尖尖的刺一样的东西给我们讲,尾部两根刺的是雄蝈蝈,能叫,有三根刺的是雌蝈蝈,不会叫。我们还小,闹不懂什么是雄,什么是雌,但尾部的刺倒是很容易分辨,就这样,我们的小脑袋里就又多了些有趣的知识。
抓蝈蝈给我们带来了无上的成就感和快乐感,我们总是乐此不疲,但由于蝈蝈的寿命比较短,所以,入秋之后,我们就会变得很无聊。后来,村里的一个中医通过他的一个侄子给我们捎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他说,谁能抓些蝎子、西瓜虫或者土鳖的话,可以卖给他,他出高价,他还说,那些虫子都是中药。
再没有比抓虫子更让我们觉得拿手的事了。那些虫子都喜欢在黑暗的潮湿的石头缝中生存,小山的身体是它们最喜欢的家园。在山坡上,除了那些乱滚的细小碎石,任何一块与泥土相连的石头下,都可能生活着一个庞大的家族,甚至是一个庞大的王国。随着石头被掀起,黄褐色的蝎子高高地翘起尾巴,成群结队地来回游弋。它们尾部的毒针非常厉害,毒性很大,以至于那针尖都是墨汁般的黑色,据说曾发生过蝎子蛰死人的案例,所以,它们又被称为“五毒”之首。但是,别看他们面目狰狞、耀武扬威,我们其实并不怕它们,它们怕光,视力很差,人只要不是傻到主动把手脚送到它的尾巴上,被它蛰中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我们伸出自制的长长的镊子,飞快地夹住它们的尾巴,然后迅速放进光滑的玻璃瓶里,便算是抓住了一只。石缝中的蝎子很多,要不了多久,就能抓伤几十只。听人说,晚上的时候,蝎子都出来活动,数量更多,有一个小伙伴就说起过自己和父亲被蝎子包围的情景——手电筒所照之处,四周全是飞速奔跑的蝎子,那次他有了害怕的感觉,不过,我没有那样的经历。
有时候,掀起石头来,看到的不是蝎子,而是其它的虫子。西瓜虫长着黑黑的扁扁的身体,背上的硬甲分成好多节,腹部是不可计数的又细又小的腿,由于硬甲分节的缘故,丝毫不影响它们在收到惊吓时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圆圆的球,于是硬甲的分界线就像极了西瓜身上的条纹,或许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吧;土鳖又叫土鼋,与西瓜虫非常相似,但却没有分节的硬甲,更不会像西瓜虫一样将身体蜷缩成圆圆的球,但据说药用价值要比西瓜虫高了许多。这两种虫子的数量甚至可以用惊人来形容了,它们被发现时,总是黑压压的一大片,犹如是成堆的蚂蚁在召开大会。由于它们不能伤人,所以我们就直接用双手一捧一捧地去捉它们,很是快活。不过有时候,有些狡猾的家伙会沿着你的手臂钻到你的衣服里,那种虫子在衣服里爬行的感觉,又痒又难受,倒是常常让人吓上一大跳。
捉虫子的时候,我们还遇到过蚯蚓、蜈蚣、蚰蜒等形形色色的不速之客,但由于那位中医没有提过要收购它们,所以,我们并不理会它们,往往用小棍子把它们调走便罢了。
我们把捉到的蝎子、西瓜虫和土鳖卖给那位中医,换得了一张又一张的毛票,那种靠自己的劳动挣得钞票的感觉让孩童时代的我们异常兴奋,忘乎所以。有的小伙伴拿这些毛票到代销点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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