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清晨，早炊的号角在军营响起。
簌簌！
林山听到了另外几张床榻有了动静。
炮灰营的正式称呼是奴字前锋营，这里全部是帝国发配来，因各种罪行贬斥来的充军之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刺着奴字。帝国几乎没有死刑，基本上重罪之人全部被发配为奴，充军边关。用帝国神武皇的话说，罪过大过天去，无非是掉脑袋。与其无谓地砍掉脑袋，不如让这些人充军前线去杀魔，还能为人族的种族延续贡献出一分力量。
林山苦笑一声，不知道父皇如果知道他当初制定的这项律法，将由他最宠爱的九子来体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他猜想，即使父皇知道有这么一天，也不会改变初衷。
神武皇林成功，神武帝国的建立者，帝国也因他得名，他被视作世之枭雄，在世人眼中毁誉参半。他一手建立了人族中最强大的国家，并主导了各国在边关建立抗魔前线。将魔族拒之关外，为人族争取了生存空间。但同时他以铁血手段，横扫无数对手，踏上了权力巅峰。用他的政敌话说，神武皇的帝冕，是用无数鲜血染就的。
哪怕大陆上的顶级世家联合起来，也阻挡不了他称帝的yù_wàng，哪怕他为此树敌无数，他也毫不畏惧。神武皇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林山隐隐觉得，自己现今落得如此下场，恐怕就于此多少有些关系。
“吭吭！”
一个怪异的声音打断了林山的遐想，顺声看过去，那是一个体壮如猪的胖子，正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吃饭，吃饭了！吭吭！每天早晨我最喜欢听地就是这个吃饭号了。”
“切！我说呆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每天就知道吃！吃！”另一床榻上，一个身材瘦消的汉子，一跃而起，开口以不屑的语气说道。
“哎呦！死猴子，你是不知道吃的乐趣啊。再说了，我老梁吃了这顿，还不知有没有下顿了，所以能吃一顿是一顿，多吃一顿都是赚的。吭吭！”
“行了！”这时，帐篷内第三个声音响起，声音像似两个刀片在一起切磋，沙哑刺耳。
林山回头，看到的是一个浑身裹在黑色衣甲内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地上，脸上在中间位置蒙着一条黑布，分不清男女。
林山起身从床榻上坐起，他打量一圈，心中多了一丝怪异。自己无意间找的这件帐篷内，三个同帐之人还真是各有特性。
“哎呦！这个大哥是哪来的？老梁我怎么看你眼熟呢？”胖子冲着林山挤挤眼睛，接着说道：“我算算，你是第几个来到我们帐篷内的人了，一，二……哎哟喂，十个手指头不够数哇！”
林山眨了眨眼，无视了他的恐吓之语，看着面前这位自来熟的家伙，骨子里愿意找小弟的天赋爆发，不由与其攀谈起来。
胖子叫梁亥，都叫他呆子，个性嘛，看起来有点……贱！
瘦子段申，绰号猴子。别看他精瘦精瘦的，用梁亥的话说，那就是个变态。直到上了战场，林山才知道这“变态”的真实含义。
另一个是俞艳杀，大家都称他冷杀，成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按呆子私下里偷偷告诉他的猜测，冷杀很有可能是个雏儿。但是没有人敢去验证，据梁亥说，有这想法的人，都消失了。
有呆子从中调剂，林山很快和三位搭上了话。用呆子的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帐眠！”听得林山一头黑线，这话能用到这儿吗？再说，原话不是“共枕眠”吗？
呸！呸！
弄得林山一阵作呕，这呆子真是人贱无敌啊。
很快林山发现，有话唠癖好的家伙，有一个时间是消停的，那就是进餐时。可是谁能管住他的嘴？太恐怖了，那“秃噜！秃噜！”的声音，让人也是醉了。
可是更奇葩的是段申，林山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被叫做“猴子”，原因不是因为他的长相。你说你进餐时，就老老实实地坐着吃呗，为什么非要蹲在凳子上？
只有冷杀正常点，可是这“正常”也仅是相对而言。一口饭，他要嚼到什么时候是头啊？
林山突然对自己这三个同帐之人，充满了那么点期待。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战场上没准他们就是自己依靠。
林山发现，自己这一桌显得有些空。别的桌子都十几号人挤得满满登登，唯有他们这桌，就他们四人，哪怕有空下的座位，也没有人来。
他左右看了看，见到每一个投向他们这边来的视线，都含着几分顾忌。再看看肆无忌惮吃食的哥仨，他心下了然。看来，这三个货都不是好惹的，哪怕是炮灰营这些亡命之徒，都对他们忌讳三分。
连带着，其他人看向他，有了不一样的目光，见到他看过来，都下意识地把视线挪开，不与他对视。明显，在这些人眼中，把他和段申他们打入一类。
大概是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异样目光，正蹲在凳子上吃饭的段申，突然回首做了个鬼脸，嘴中还发出“突突”的声音。
骇得附近的人变形变色，一个个全部把脑袋低下，专心对付起自己碗中的食物。林山不由嘴角上翘，原来猴子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啊。
再看看在一旁“秃噜，秃噜！”吃的不亦乐乎的胖子梁亥，专心嚼着口中食物的冷杀，林山感到了一种毫不做作的真诚。
咧了咧嘴，林山报之泰然，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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