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瓢泼大雨。
一部黑色轿车行驶在高速上。
车窗外,乌云罩顶,雨点急促地拍打着车玻璃,发出聒噪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车内只有黎江的声音在宽敞的空间里响起。
“曽瀚源那边已经出货,三天后货物便可到达码头。收到货物之后,公司的财务部会将余款汇到对方的账户中去。”
“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乔先生,您觉得……”黎江没有再说下去,用征询的眼神看向对面正在沉思的男人。
英俊的脸上没有情绪的起伏,黑眸深邃得像大海般一望无际,薄薄的唇显示着他的果断和无情。
他没有应话,从一旁的储物柜里拿起一包香烟,抽出一根。
黎江迅速地拿出打火机,便要为乔亦飞点上。乔亦飞却伸出了另一只手,阻止他的动作。
“乔先生?”黎江不解。
“我又忘了。”乔亦飞用手指折断了手中的香烟,随意丢在一边,淡淡地说:“雨骁不喜欢我身上的烟味。”
黎江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又说:“乔先生,我刚才说的……”
“你担心曽瀚源有诈?”乔亦飞一言道中黎江心里的顾虑。
“是的。”
“货已经发过来了,他还能怎么样。”乔亦飞勾起一丝清冷的笑,说:“给它们插上翅膀么?你放心,落入我手中的东西,就算插了翅,也难飞得出我的手掌心。”
黎江定下心来,又想到另一件事情,说:“另外,最近公司内部出了点问题。”
乔亦飞看了他一眼,问:“是吗?”
“最近我们很多货物在交易的时候被人劫走了。对方身份不明,但似乎熟悉我们一贯的路线和方式,行事干净利落,不留蛛丝马迹。”
“依照乔氏集团在亚洲的声势,一般人是不会主动惹祸上身的,所以属下觉得有古怪。乔先生,会不会曽瀚源那边搞的鬼?”
乔亦飞深思了一阵,挑唇冷冷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是曽瀚源?”
黎江微微怔住,马上明白了乔亦飞话中的含义,说:“总裁您觉得不是他?!”
乔亦飞若有所思,黑眸一凝,闪过残忍坚决的光芒,然后又微微一笑:“看来,有些人快要沉不住气了。”
黎江仔细思量乔亦飞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么总裁……”
乔亦飞伸出一只手,示意他闭口。
他的后背靠上椅背,抬高手揉了揉蹙起的眉心,长时间没有停歇的工作使得他的太阳穴发胀,并且他现在整副心思都不在这里。
至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等他将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之后,再来一个一个收拾,连根拔起。
乔亦飞出神地望向窗外,瓢泼大雨模糊了视野,将一切都变得朦胧。雨幕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微笑着的,皱起眉的,或者是流着泪的脸。生动的,悲伤的,绝望的脸,瞬间夺取了他的心跳和思绪。
五年前,一夜之间他发现时间对他来说再无意义。因为再找不到他要的那个人,陪他度过漫漫长夜,享受折磨灵魂的寂寞和孤单。
而如今,每一刻,每一秒,他都倍感煎熬,度日如年。异于常人的坚韧理智,时刻在阻止他陷入疯狂。
他只有保持极端的冷静,才能步步为营。
闭上了眼睛,闭口不言。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他感到疲惫。
以往十余载岁月之中,他像一头精力旺盛的野兽,在商场上,在黑暗世界里,冷血地撕杀、抢夺,与恶魔作伴,舔舐着血腥的美味气息,并以此为乐。他是掌权者,拥有着对权力永不餍足的胃口。
但是如今,他少了一颗心。
一只缺少了心的野兽,便对弱肉强食,血腥撕杀失去了兴趣。
回到乔家别墅,雨势减弱了下来。
乔亦飞走出车内的时候,看到雨骁正冒着细雨朝他跑了过来。
扯着他的裤管,急叫着:“爸爸……抱抱!”
乔亦飞低头看着雨骁那张稚嫩带着期待的小脸,瞬时竟有些恍惚。一切竟都那么熟悉,也是这样的天色,也是下着雨,他怀中那张小小的面庞,带着疑惑和惊慌,让年轻的他莫名愉悦。
不,这是他的儿子,不是她。
他回过神来,蹲下身抱起了雨骁。
雨骁如愿以偿,顿时眉开眼笑,小手揪着乔亦飞的衣服不肯松开。
兰姨赶了过来,将手中的伞遮在他们的头上,歉然地说:“对不起少爷,我拉不住雨骁……”
“没事。”乔亦飞腾出一只手,接过她手上的伞,问:“晚饭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嗯。”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和教养,雨骁已经养成了习惯,用餐的时候自觉地坐在乔亦飞的对面,乖乖地自己吃饭、喝汤,并且已经很少会将汤水和饭粒撒在桌上。
餐厅里很安静,除了刀叉、筷子和碗碟偶尔的碰撞声。一角的悬挂式液晶电视正在播放一则国际新闻。
“昨日,法国巴黎xx地方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轿车在行驶之中爆炸。爆炸原因怀疑是车上装有定时炸弹……死者一人,系某珠宝工作室的负责人南宫袭辰……目前法国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中……”
电视的声音不是很大,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里面在讲什么。
但是乔亦飞在听到南宫袭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他记得雨骁在无意之中喊过几次南宫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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