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接一口,烈酒入喉,“醉眼对空杯,道是酒无味,入愁肠,淡如水,化作相思泪空垂。拼却欢颜一场醉,人不寐,为换一枕好睡。蒲苇韧如丝,恋君不悔,磐石转移处,泪眸回。不见良辰景美,都做寸寸芳草寸寸灰。”念着那年做的小词,好像若枫还在身边。那时候,是故意当着他的面灌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软软倒进他的胸膛,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男子的气息,他低头擦去我腮边的清泪,满眼的心疼与怜惜,没看到转过脸去的我笑的狡黠。谁能想得到,看似扶风弱柳的灵洛瑶,其实能千杯不醉。可惜我用尽伎俩,百般试探,终究还是没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在我分不清究竟是为谁悲伤时,墙外一声幽远的笛音,随风传来,我的思绪瞬间清明。“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若枫,短短几日,你的身体康复了吗,你答应过我,出征夏国归来,要学会吹奏夏国的木笛给我听,即使我们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你依旧是不曾对我食言。你来找我,想必是已经看了澜依的信。她深知我惯于逃避,不会有勇气和你解释,所以才写了所谓秘信将实情告知。只是知道了实情又能怎样,我嫁给了萧宇恒,已是难以更改的事实。”我望着笛音飘来的方向,无声地诉说着我的悲哀。
那笛音渺渺,虽是一直重复着同个调子,却是一段比一段哀伤。突然那笛音一声高拔,骤然停止,显然是吹奏之人气息不继所致。我再难控制,扔掉手中的酒坛,向院门奔去。黑暗中被园中的花木绊倒,受那惯性使然,我重重地跌落在青砖之上。我苦笑,灵洛瑶,你这是要干什么,明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还要厚颜去见他么?抚上双膝,发现掌上一片湿润,微微一动,便是一阵刺痛。此时那笛声重新响起,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我的胸口。用手肘支撑着身躯,一步一殇,向那院门挪去。在膝头的鲜血干涸成疤的时候,我终于倚靠在了元帅府的门廊。努力抬手紧握住那门闩,多想一个用力推开那门闸,可是我不能啊若枫,灵洛瑶已非清白之身,要拿什么脸面去见你,我不在乎世俗的理念,一辈子有过一个或是一百个男人,一颗心也只是为你跳动,可我在乎你的感受,若我哀求你,或许你能勉强接受已非处子的灵洛瑶,但我不要你对我的感情里存在着迁就。当我带给你的不再是幸福与快乐时,我宁可从你的生命里消失,让我们的爱在绚烂如花时死去。若是看到了你的脸,我便无法狠心离开这王都离开你,今夜,我只要离你近一些,再近一些,就知足。死命地掐住自己的伤处,却依旧是盖不过胸口的闷痛。伴着门外悲戚至极的笛音,我的泪水如泉涌般滑落,若枫,你我近在咫尺,却又是远在天涯,我不住地抚摸着亲吻着那厚重的门板,好像那是若枫瘦削的脸颊。止不住的呜咽,和着渐渐弱去的笛音,似鬼魅般低吟了彻夜。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照在脸上,我终于从迷蒙中清醒,强行睁开肿胀不堪的双眼,草草地清洗梳妆后,澜依派来的人手已经等候在门外。跟着她们来到夏国的行馆,夏国兵士车马装饰一新,早已列队整齐,只待太子下令出发。而队伍中一辆马车,以鲜红明黄两色锦缎装饰,甚为奢华,想必是为大云公主所乘。正想着就见澜依自别院正门缓缓而出,一身厚重的夏国宫装衬的她更显端庄娴雅,我赶忙几步跨上台阶,上前搀扶,抬起头,给予对方一个坚定的微笑。一声长喝,皇甫宇浩勒马停在阶梯前,毫无一丝的高高在上,只柔柔地望着澜依向我们几个随行侍女吩咐道:“小心伺候太子妃登辇。”深邃的眼神在划过我时,显出几分若有所思,随后控制着坐骑,慢慢退入队伍,生怕激扬起些许烟尘。这样的温柔体贴,是做给云国人看的吗?我暂时打断自己的怀疑,扶着澜依登上车辇,饶是见惯了王室奢华的我们,也不禁为这车里的布置赞叹。整个车厢,竟然选了上等的雪貂皮毛包裹,踩在脚下,说不出的柔软舒适。以象牙雕刻为窗,以东海明珠装饰车厢四角,红木小几上,一只黄金香炉正袅袅地冒着轻烟,其中所燃香料,正是号称与黄金等价的沉水,燃烧不会有烟熏之感,只闻淡淡的幽香。看澜依的脸色,同样没有因为眼前的奢华而面露丝毫欣喜,因为我们无法确定,这样的荣宠,于澜依而言,究竟是福还是祸。
车马首先驶向云国的皇宫,公主临行前要于太和殿,叩别云皇。车辇穿过武安门后,照规矩,众人皆需下马步行。太和殿前,九九八十一级汉白玉台阶上,铺盖着鹅绒红毯,皇族百官分立两侧,已经等候了多时。虽说皇宫中见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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