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宇赋,拿着那香喷喷的丝帕将那桌凳擦拭一番后,就丢在了一边,他小心扶我坐下,就开始一颗接一颗地剥这盘中的荔枝,不住地往我嘴里塞,我担心推让会引得众人注意,便无奈将荔枝全部吃掉。
我心里不禁暗笑他会做这有伤大雅的事,也笑自己当年不解风情,不懂得镇北王世子是一个能引来多少姑娘逢迎的名号,还以为宇恒是调戏的宫女的登徒子,让他白白挨了我一记耳光。抬头看看宇恒,他也正会意地看着我笑,一定也是想到了那年的糗事,噘着嘴唇像在要求我给他平反。
十六岁时的那场接风宴,我是伺候公主的伴读丫鬟,于席间得到一些赏赐的瓜果点心,或者是发现若枫向我投来视线,就能让我内心如小鹿乱撞,窃喜开怀。如今的我,是这宴,面对珍馐美味,却是味同嚼蜡,满庭的丝竹鼓乐,觥筹交错,也只让人觉得无趣。如果可以,我宁可拿这华服霓裳,珍馐佳肴,来换我一夜纵情欢歌。
恍惚中,我听到宇恒兴奋的声音,他在向夏皇与众宾客讲述这些年我们之间的过往,从青梅竹马,到朝堂结发,再到王都城楼重逢后又失散,他隐去其中种种状况,单挑打动人的地方讲,说得我们好似一对被战乱分散天涯两端的苦命鸳鸯。
没想到宇恒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方式为我讨要王妃名分,真是丢脸到家。可事已至此,我后悔也晚了,只能强变白眼为媚眼,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
原以为夏皇皇甫毅会因我身份低微且是云国子民而有所阻挠,哪知他略略迟疑一下,竟然应允,看来这夏国皇帝对宇恒的宠爱果然不假,立妃这样的大事,都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想想当年萧元帅在世,还有云皇,无不对宇恒宠溺有加,如今夏皇亦是如此,我忽然有些羡慕宇恒,也许是因为他先天的弱疾,上天便给了他这许多的爱作为补偿。总之我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大闹朝堂,就顺顺当当地成了这恒王妃。
那些宫廷中人,待人接物自有一番手段,明明有人认出恒王妃长得跟侍女灵惜一模一样,却无人出言挑明,仿佛夏国宫廷,从未有过一个叫灵惜的女子出现。
“恒王真是好福气呀,有这么美貌的王妃。”
“恒王妃真是有倾城之姿啊...”
“得了吧,这般容色,也好意思称倾城?”
“真不敢相信恒王当年就是为了她放弃攻打云国王都,恒王用兵如神,这看女人的眼光可真是不敢恭维...”
耳边此时充斥着或真心或假意的奉承,又或者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贬损。我无奈的笑笑,便谢过夏皇退回席间。
我知道她们是在为当年宇恒因我兵退王都之事耿耿于怀,但是若要与她们争论,恐怕对我没有好处,于是我便装作听不到,兀自神游太虚。
忽然,席间一个甜腻的女声对夏皇道:“臣女于闺中便听闻前云皇帝义女沅祺,容色艳雅,舞姿卓绝,毫不逊色于云皇亲女,媲美如今我夏国太子妃,今日这喜庆之日,不知皇上可否能让那沅祺夫人献舞一段,叫小女子们开开眼,看看究竟是何等绝丽的人物,竟能与我朝太子妃齐名。”
乍听沅祺这个名字,我一时没有印象,待一思索,才想起当年澜依冒名云筝嫁与皇甫宇浩为妃,云筝回宫后,便只能以云皇义女身份重新册封,连名字都改成了沅祺。
再看那说话的女子,正是方才绣帕提诗之人,想必是因没得着恒王妃之位,心中有恶气要出。只因我此时已经是夏皇金口亲封的亲王正妃,她自是不敢寻我麻烦,因而拿同是云国人的落魄公主开刀。
那女子话一出口,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如今太子和宇恒,两个在夏国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都娶了云国女子为妃,也难怪这些夏国贵族千金心有不平。
宴席之上,让堂堂一国公主如歌舞伎一般当众献舞,根本就是存心羞辱。而那夏国皇帝皇甫毅,碍于众人强力要求,捋了捋下颌髭须,竟应允下来。云筝是如假包换的大云公主,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根本不是什么皇帝义女,自小就被云皇众人当仙女般宠着捧着,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当年她一曲凤凰于飞确是名动都华,但真正见过的,却只有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如今要让她在这大殿上屈尊献舞,实在是强人所难。依着云筝那高傲的性子,怎肯轻易就范,只怕这宴席上是要生风波了。
回望云筝,果然已经是柳眉轻蹙,盈盈一双横波目,此时正泛起些许泪光。一旁若枫凤眼微眯,紧抿薄唇,极力保持镇定地持着杯盏,双手骨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吱吱作响。
我怎会不知那是他怒极的征兆。在他将手中杯盏捏碎前,我快步越众而出,行至云筝面前,故作亲热地执起她双手,转头向夏皇道:“皇上,臣媳亦是云国人,也曾跟随太子妃习得些云国歌舞,今日夫君身体康复,洛瑶得封王妃,因而臣媳也斗胆献丑,愿与沅祺夫人共同为皇上舞一曲,做花开并蒂,好事成双之意,求皇上恩准。”说罢紧紧地握住云筝的手,不容她挣扎逃脱。同时向若枫投去一个混杂了警告和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哼,这些个夏国贵族,想借机暗讽我云国公主沦落如歌舞伎,那我便以夏国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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