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稍作思忖,说道:“这事朕记得,当年武帝为加强军事,设立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中垒、屯骑等八校尉。”
张让道:“那皇上何不也设一个八校尉?”
灵帝想了想,若有所悟,道:“你是说效仿武帝设置八校尉,用以节制大将军何进的兵权?”
张让笑而不语,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灵帝大喜,“张常侍姓张,张子房也姓张,张子房为高祖肱股,张常侍又何尝不是朕之心腹?”
张让忙道:“皇上厚受,奴婢感之不尽。”
灵帝多日来的抑郁忧虑,立即得以释放,大笑道:“如此妙计,若非张子房重生,还能有谁想的出来?只是如此一来,你就不怕你那亲家何大将军来找你理论?”
张让之子,娶的是何进与何皇后之妹为妻。
灵帝此话,半真半假,似笑非笑,双目就那么直盯张让。张让连忙俯首,道:“臣的心里,只有吾皇。”
灵帝大笑。他调侃张让,其实他自己的后宫,又何尝不是大将军何进的妹妹掌着?看见张让惶恐,不由起身一把拉住,又一手拉着赵忠,道:“你二人对朕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在朕心里,张常侍便是朕之父,赵常侍便是朕之母。”
灵帝一番话,让张赵二人感激涕零,双双跪下,匍匐于地,道;“奴婢们万死以报皇恩。”
汉灵帝中平五年八月,灵帝下旨,于洛阳西园设置八校尉。以黄门蹇硕为西园元帅兼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冯芳为助军左右校尉,夏牟、淳于琼为左右校尉,史称西园八校尉。
诸校尉皆受蹇硕节制,蹇硕总管各军,直接受命于皇上,其地位已俨然在大将军何进之上。
又诏命从京都各营兵马中抽调两万精壮,加上各地招募而来的壮士,八校尉手中,每人都有数千精锐。于是每日在西园操演,一时声势震天,朝野振奋。灵帝也时常往来巡视。
洛阳城东的袁府,已是酉时,府里灯火通明,院中一棵大槐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摆满着美酒佳肴。
袁绍与张邈曹操袁术许攸淳于琼等人皆围桌而坐。诸人旁边,又各自侍立一人,手执大扇,为他们扇风驱热。饶是如此,每个人的额头与背上仍是大汗不止。
酒过三巡,袁术便不免发起了牢骚,“这天子什么意思?和这老天一样,如此闷热,也不见得来点凉风清爽一下。”
袁绍眼一瞪,喝道:“公路休得胡言。”
这也就是他们几个平日交往深厚,要是在旁人在,以袁术这话,传到天子耳里,必定大祸临头。
袁术这几天心里憋屈,他这位兄长的帐,却是也不肯买,兀自涨红着一张脸道:“难道不是?赵融、冯芳之辈,都可以并列西园八校尉,独独没有我袁术。”
袁绍厉声喝道“天子用人,自有深意,公路再妄加揣测非议,休怪兄长不念亲情。”
袁术见袁绍呵斥自己,失了面子,不由大怒,起身拂袖离去。
曹操等连忙劝阻,依然没有拦住袁术。
袁绍道:“尔等不必劝阻,且由他离去。想我袁家,得天子隆恩,四世三公,无以复加。公路还在这牢骚满腹,传到皇上耳里,还不灭了我袁氏一门?”
曹操抚髯笑道:“还是本初有见地。天子为何要设西园八校尉?其实也是为了一个权字。大将军何进如今权倾朝野,手握天下重兵,正是当今天子最为忌惮的。”
“而你袁家,四世三公,名门望族,家世显赫,如果一下子再出来两个年轻厉害角色,谁能保不会成第二个何大将军?前边驱狼,后边养虎,咱们的天子,还不至于如此昏聩。”
曹操说罢,却是纵声大笑。众人也皆是十分赞同。
众人借着酒兴,胡天侃地。不多时却见袁府管家一溜小跑,来到袁绍身前,慌慌张张的道:“众位大人,何大将军来了。”
这一句何大将军,倒是惊得众人同时离席起身,袁绍定了定神,果然看见大门吱的一声大开,一队人马先闯了进来,分列左右,然后一人披甲重铠,大步流星迈了进来。
袁绍等人连忙迎上前去,齐道:“见过大将军。”
何进瞧了瞧众人和桌上的酒菜,假道:“你们在这喝酒私会,是不是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
袁绍忙道:“大将军说笑,我等实因每日西园操演,疲累不堪,是以今天偷闲,在家中备下酒菜,小酌几杯,哪里会有什么私下大事。”
何进大笑道:“几句戏言,本初不必当真。刚好某也饿了,就赖在你家吃喝一顿怎样?”
“大将军赏脸,袁绍喜之不尽。”袁绍连忙让了主座,又与曹操等轮番给何进敬酒。何进屠夫出身,力大酒量也大,对众人的劝酒可谓是来者不拒。
洒酣耳热,何进问道:“今日西园操演如何?”
袁绍道:“操演月余,军士们皆已训练娴熟,随时可听侯调遣,上阵杀敌。”
何进道:“如此甚好,只是辛苦众位了。”
几人连忙起身,齐声道:“不辛苦,为国效劳,我等本分之事。”
何进道:“好。你们都是国之俊彦,未来栋梁。大汉三千里江山,就要靠你们了。只是可惜了,你们堂堂铁血男儿,却不得不听从一个阉人指挥。”说到最后,微微一叹。
袁绍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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