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美的夕阳微光抱着绿意初发的枝头轻颤,流年似水缓缓地在树影下流过。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蹬着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晚风送来一阵阵不知名的淡雅花香。
易子郗把原本挂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随意放到沙发上,空气里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打算进厨房倒杯热水喝。
即使被精心收拾过了,厨房依然有着明显被动过的痕迹,地板上隐约可见闪光的白色碎片,墙壁上还残余着模糊的水迹,不难想象,在他回来之前,这里的一切是多么的惨不忍睹。
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觉察到周围的异动,易子郗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先生很尽职地汇报起来,“一个小时三十分钟之前,就在您站的位置上,发生了一场历史罕见的大规模战争……”
“噢!”声音听起来不免遗憾,“虽然最后勉强打了个平手,不过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碎了三个盘子,一个碗……”
易子郗的手背上青筋微露,不知在隐忍些什么,管家先生察言观色仍然不怕死地开口,“碎的正是易先生您最钟爱的全球限量版fk系列餐具,编号分别为fr1、7、13和df15,”声音渐渐地轻了起来,“怪不得名著中有人不惜撕扇为博美人展颜一笑,由世界级大师亲自制作的餐具,摔碎的声音听起来真是……美妙极了!”
可惜的是,摔盘子的美人没有笑,反而是一身落寞地回了房间。
易子郗这个人尤其注重生活细节,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心里不免有点愠怒,隐忍着问,“她现在在哪里?”
“在厨房忙碌了大半天,一事无成,又不小心切了手指,饿着回房间睡觉去了。”
她受伤了?易子郗的心底浮起一股异样的感受,浮光掠影般,去得太快,想抓住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卷起白色衬衫的袖口,动作娴熟地把一根胡萝卜去了皮,“半个小时后叫她下来吃饭。”
“是。”
黑色像一块巨大的布般裹了天地,饭厅里除了偶尔发出的杯盘碰触声之外,静寂极了,孟遥光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他微抿着唇,正动作优雅地喝着汤。
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吝啬得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心里不免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愧疚,毕竟比不得自己家里,孟遥光出声开口打破沉默,“那个……今天下午打碎的盘子,我会赔给你的。”
除了计算机方面昂贵的支出,她在生活上要求并不高,这么多年来也有不少的积蓄,不过是几个盘子,她还是有能力赔偿的。
两不相欠,保持距离是孟遥光理想中人与人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她一直都很清醒,习惯性把一切都计算得分毫无爽。
加上又是这么一个性格阴冷、心计颇深的男人,她潜意识里只有一个想法,在芯片破译后,最好有多远就离多远。
男人喝完了汤,这才抬头看她一眼,纤细的食指上别扭地裹了一片创可贴,隐隐泛着淡红色,可见伤口并不浅,心里不屑地冷哼,“这么笨,怎么还这么能折腾。”
孟遥光见他没反应,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式,语气带着几分真诚,“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小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好厉害!”
或许上天真的是公平的吧,她在计算机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在日常的生活中却笨拙得像一个孩子,吃的用的都不上心,甚至连嫂嫂都担心她一个人在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孟大少爷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练得一身厨艺,就是被她逼出来的。
易子郗眼神冷清地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感染到她兴奋的情绪,许久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明天你可以回公司上班了。”
孟遥光没有想到他这么轻而易举就“原谅”了自己,愣了一下才答,“唔,明天就可以吗?”
易子郗把她的情绪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她此刻心里的担忧,冷笑了一声,语气听起来那么倨傲,“孟小姐请尽管放心,即使是阎王爷,想在我身边抢人,也得费一番功夫。”
意思就是说,随时随地取人性命的阎王爷都不足为惧了,那么那个所谓世界排名第七的黄金杀手frce算个老几?
那个时候的孟遥光还不知道,这句狂妄无比的话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分量到底多重。很久之后,在那个漫长得似乎永远见不了天明的夜晚,他一个人背着她穿过茂密的丛林,鲜血从他的肩上流到手臂,月光下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青草地,沾染了片片惨白的红……
那一刻,她清晰地想起那个晚上,他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在用生命向她许诺,只要死亡没有降临,只要他还活着,就没有人能伤得了你孟遥光分毫。
……
吃完饭后,孟遥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从书房出来的男人慢慢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递了一张账单给她。
数清楚后面有多少个零后,孟遥光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着,一百万!这么贵?难道那几个盘子是黄金钻石做的不成?
易子郗显然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清冷的眼底浮现一丝难得的笑意,“为了增加可信度,这张是当初购买的发票,三个工作日之内,希望能看到你的一百万……”声音咀嚼万分,“美金,到账。”
美金!xxxx乘以转换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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