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也很感慨:“这年头儿,过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强。”
长山媳妇想起肚子里的孩子,不禁掉下眼泪:“兵荒马乱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长山抚摸着媳妇的肚子。
长山媳妇:“给娃儿取个名儿吧。”
长山想了想:“就叫泰平吧,希望咱娃儿能赶上太平日子。”
长山媳妇:“嗯。”
长山吹灭了油灯。
长沙城内。秦智勇和栓子躲在马厩对面的废墟里,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栓子:“我叫古长栓,你就叫我栓子吧。”
秦智勇:“我叫秦智勇。”
栓子:“你当兵多久了?”
秦智勇笑笑:“也没几天。”
栓子:“你怕死吗?”
秦智勇:“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栓子:“那为啥?”
秦智勇沉默良久,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这些天,好多人都死了,冯连长、小白姐……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还不如一个女人吗……”
栓子也想起了卢保长和战友:“是啊,都死了,昨天还都在一起……”
秦智勇又想起了连里其他弟兄,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咋样了?都突围了吗?”
长沙城外汨罗江防线。
老曹和其他士兵正在修工事。
老杨和伙夫小牛挑着担子来到阵地上,小牛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老杨招呼大家:“吃饭了吃饭了!呦!老曹,你还活着呢?”
老曹把手里的工兵锹猛的插到土里:“老杨!这几天我们跟鬼子拼刺刀的时候,你又上哪儿蹲着去了?”
老杨反守为攻:“我还没问你呢!你们是咋守的防线啊,我一锅饭刚做好,鬼子就杀过来了,要不是我腿脚利索跑的快,早他妈没命了,你还来问我?”
伙夫小牛为士兵盛汤,一个士兵看着碗里的汤,不禁抱怨起来:“老杨头,你这汤里也没啥油星儿啊!你干伙夫没少揩弟兄们的油吧?”
老杨急赤白脸地:“哪有什么油啊,你以为伙夫那么好干呢,那要管一百多号人的饭呢。这也是冯连长看我岁数大了,照顾照顾我。哎,咋没看见冯连长呢?”
大家都低头不语。老杨愣了一下,走到老曹面前:“冯连长呢?”
老曹转过身,蹲了下去。
老杨急了:“老曹,你倒是说话呀!”
日军马厩里,十几匹军马拴在树上。日军马夫正满头大汗地给马喂草料和水。
孙参谋被绑在一棵树下,他看着紧张忙碌的马夫,用日语喊道:“请给点儿水喝。”
马夫犹豫了一下,拿起一个碗从水桶里舀了一碗水送到孙参谋嘴边,给他喂进去。
一个日军二等兵跑进院子,问马夫:“队长的马呢?”
马夫连忙牵过队长的马,向二等兵鞠躬:“已经喂好了。”
二等兵发现马依旧浑身是泥,伸手打了马夫一耳光,又一脚把马夫踹倒在地,骂道:“混蛋!你就这样对待中队长的马吗?它可比你的命都重要,马上刷洗干净!”
马夫忙从地上爬起来,向二等兵鞠躬,大声回答:“是!”
二等兵气哼哼地跑出了院子。
马夫望着二等兵离去的背影,捂着被打的脸,愤愤地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地!”
孙参谋听了,吃了一惊,他看着马夫,问:“你是中国人?”
马夫看了一眼孙参谋,嗫嚅地:“是——是满洲人。”
孙参谋愤怒地:“什么满洲人!是中国人!”
马夫很惭愧地低下头。
孙参谋口气缓和下来:“你过来!”
马夫走到孙参谋身边,孙参谋:“兄弟,你要还有中国人的良心,就给我解开。”
马夫吓得连连摆手:“不、不……”
孙参谋鄙夷地看着他:“你就心甘情愿给鬼子当走狗吗?”
马夫苦笑了一下:“狗?在这儿我连狗都不如啊!他们的军犬、军马都比我们高贵。可我要放了你,日本人会杀了我的。”
孙参谋刚想再说什么,院门外站岗的哨兵走了进来,对马夫骂道:“混蛋!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马夫赶紧去拿水桶和刷子给马洗澡。
孙参谋看着他的背影,喟然长叹了一声:“唉!难怪日本人看不起我们……”
哨兵端着枪在孙参谋身边站下。
战壕里,国军士兵们正在吃饭。
老曹一手拿着一个馒头,一手端着一碗汤,默默地吃着。
老杨蹲在战壕里,蹙着眉头,一口一口地抽着烟袋,旁边放着扁担和两个空桶。
老曹放下饭碗,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老杨:“……老杨,当时真是没办法,冯连长拿枪指着我的头,逼我后撤,不信你问老黄。”
黄信田在一旁附和:“是啊,老杨,冯连长不让我们救他,他伤的很重……”
老曹的眼圈红了:“我知道,冯连长是想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老曹呜呜哭了起来。
老杨大骂:“你他娘的号个锤子丧啊!”
老曹猝然止住哭声。
老杨站起身,揣起烟袋要走。
老曹看着老杨,忐忑不安地:“老杨……”
老杨:“滚一边去!”
老曹站起身,冲着老杨很委屈地喊着:“老杨,天地良心,我是真想救出冯连长,可当时的情况——就算你在也没用——你、你当时跑哪儿去了?”
老杨有些尴尬地:“我——我——小牛!收拾东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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