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秋,弓形山山顶,龙潭陵园。
古长栓搀扶着秦智勇,两个老人遥望着对面的鹰形山,百感交集。
秦智勇嗓音沙哑地喊着:“我们胜利啦——我们胜利啦——你们听见了吗——”
悲凉的声音响彻山谷。
山谷间传来阵阵回音:“——胜利啦——胜利啦——听见了吗——听见了——听见了——”
古长栓老泪纵横:“他们听见了,他们都听见了,排长。”
两个老兵面向炮弹型纪念碑,立正站好,向纪念碑庄严敬礼,山谷间又回荡着苍凉而刚毅的口令声:“敬礼!——礼毕!”
此时,泰平家的院子里,强军手里拿着那份报纸,还在陷入深深的回忆中,他想起了小时候,爷爷为他作了一把木头手枪,他把枪别在腰里,神气地向爷爷敬礼,爷爷笑呵呵地挺胸立正,向孙子还礼,可因为有个反革命的爷爷,他常常遭到小伙伴的欺负,一次他哭着回家,爷爷笑呵呵地向他敬礼,他却哭着扔掉木枪,跑回屋里,爷爷缓缓地放下右手,笑容僵在脸上……
镇长的声音打断了强军的思绪:“泰平在吗?”
话音未落,镇长走进院子,泰平忙从屋里迎出来,镇长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对泰平说:“泰平啊,这是镇上给你家老爷子一点补助,钱不多,是这么个意思,你拿着吧。”
强军放下报纸,对镇长说:“镇长,报上说要给健在的抗日老战士发纪念章,有我爷爷的吗?”
镇长一愣,支吾着:“也许——以后——会有吧。”
强军很是不满:“以后?以后就晚了!”
镇长有些尴尬,泰平忙接过信封,打着圆场:“感谢镇长,感谢政府。可他——最需要的不是钱啊!”
镇长连连点头,动情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家老爷子这辈子啊,对得起这个国家……”
镇长的声音有些哽咽,忙转身走了,泰平把镇长送到门口。
泰平目送镇长走远,回头对强军说:“强军,我去山上找你爷爷他们去,该吃饭了。”
强军:“我去!”
强军说着一溜烟儿跑出院子。
陵园的纪念碑前,游人们坐在地上吃着点心、打着扑克,互相嬉戏打闹着。
秦智勇和谷长栓席地而坐,秦智勇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又递给谷长栓,谷长栓接过酒葫芦,也喝了一大口。
古长栓眼望着纪念碑前的游人,伤感地说:“现在已经没人记着他们了。”
秦智勇:“我记着!”
这时,一对年轻夫妻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向纪念碑走去,小女孩的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她把鲜花轻轻放到纪念碑前,一家三口站成一排,向纪念碑三鞠躬。
秦智勇久久地凝望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突然他扯着嗓子大声唱了起来:
“冲!冲!冲!
向前冲!
冲!冲!冲!
牺牲要奋勇。
不怕他的飞机盘旋投弹在空中,
不怕他的炮火凶;
不怕他的机关枪弹如雨猛,
不怕他的毒瓦斯气雾蒙蒙!
……”
强军爬上山顶,看着正喝酒唱歌的两个老人,他缓缓地举起右手,向着两个老兵佝偻的背影,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军礼。
两个老兵还在大声唱着:
“……
我们只管冲!
向前冲!
我们只管攻,
向前攻!
填平黄海打到日皇宫,
杀遍本洲四岛满地红。
凯旋归来为我民族争光荣。
谁说我大中华民族没有好英雄!
……”
歌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仿佛有很多人在同声唱和着。
唱罢,两个老人仰天大笑。
据说,在当地,一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夜晚,都会有人看到,一支头戴草帽,身背大刀的队伍,唱着“冲!冲!冲!”消失在崇山密林中,人们说那是鬼兵。
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共和国的军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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