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吉安,男,二十四岁。
出生自一个学究家庭,家里边臭规矩一堆,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碰。对于生性跳脱的韦吉安来说,二十多年最期盼的就是大学毕业,好光明正大的滚到外面独自生活。
韦吉安从小就听着老爷子吹牛,讲老韦家数十年前,数百年前,数千年前都如何如何牛逼,出过多少响当当的fēng_liú人物。
据说最早可以溯源到三皇五帝,乃元哲子孙。韦吉安无力吐槽,华夏儿女都是炎黄子孙啊,谁家往上数个几百代的,都很牛逼!
想了想,老韦家最著名的祖宗好像叫韦小宝?
但事实上整个“老韦家”到了今天,拢共也就剩下三五支还有联系的亲族。
说起韦吉安的名号,按韦老爷子的说法是,老韦家近代多桀,到了这一辈韦老头快四十岁才有了韦吉安一个独苗,取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他可以吉祥平安的度过一生,顺顺利利的延续了祖宗的香火就成,免得老韦家断子绝孙。
咳,这一点韦吉安有着血淋淋的“童年记忆”。
自打韦吉安学会了走路撒欢开始,但凡有一点出格举动,必定会被韦老头一顿胖揍,揍着揍着,挨的打多了他也学聪明了,甭管在外边有多混蛋,回到家里永远是五讲四美好少年,总有法子不让家里边听到风声。
就这么的,韦吉安终于混到了二十二岁,大学毕业。
放飞梦想的时刻啊!
可惜好景不长,打小韦吉安都把聪明伶俐用在了和韦老头的斗争上,临了也就堪堪的,捧回了本三流大学的毕业证。
工作了两三年,终究感觉出问题在哪了。
别人正经名校建筑学毕业生拿的那叫建筑学学位,他这三流大学只能拿到一本工科学位。别人毕业没多久就开始考注册建筑师的小本,他到现在连报考的资格都没有。
想想,从起跑线上就输给别人了。
原本他这生活也就这样了,挂着建筑师的名,干着绘图员的事,混混当当的熬年限,运气好了捞着个好活一口气就争到上游去了,运气不好,多熬上几年,在这凭经验吃饭的行当里,总归不会被饿死。
直到,韦吉安遇到了他……
韦吉安栖身的是家小设计公司,每天来来回回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项目,一年到头难得见老板可以揽回几个像样的活计。
不是今天帮烂尾工程做图纸修改,就是明天有家小酒店要筹备拿地审批,帮着小老板做做建筑规划——说白了,就是糊弄糊弄政府程序。
没谁觉着他们的图纸会被用来施工,即便是爽快掏钱的土豪们。
国内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建筑业的黄金十年一去不复返,瞬时寒冬。相关产业链个个都面临着青黄不接,四处讨食的窘境。
这次又有一个“新”项目,旧房改造。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多层小区,总共也就五十来户人家,偏偏又是很赶时髦的复式建筑。
层高做到了极限,住起来似乎很气派,可惜现在小区里的住户都是些上了年龄的老头老太太们。子女不在身边,大事小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虽说每天爬爬楼是挺有益身体健康的,但也耐不住人上了年纪,胳膊腿儿就不听使唤。
老头老太太们的儿孙辈一合计,搬是搬不了的,老人们念旧,相处的也都不错。于是乎大家伙就准备集资,把老楼修缮修缮,安装上电梯,方便老人们出行。
揽下了活自然得先勘测勘测现场,于是乎一番论资排辈,最后这担子就落在了韦吉安同志还算宽广的肩膀上,面对韦吉安同志复杂的目光,作为师傅的老余同志毅然决定,买一送一,又搭了条肌肉猛男李小军同志,协同前往。
十一月的北方,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云山雾绕,有若仙境!用某位妹子的话讲,我只想冬眠!
一大早早的,韦吉安擦着没洗干净的眼屎,就挤着公交车直奔市郊。
下了公交,翻出手机地图,又弯弯绕绕的穿过几条小巷子,终于看到了现场。
这小区隐没在一条五十来米深的老巷子尽头,巷子两侧的墙皮斑驳散落,墙根处还渗透出一层白色水垢。小区的正门倒是有个四五米宽,可架不住门头上方低压压的横着一根皂荚树杈,压得小区正门就剩下了不到三四米的高度。
远远望去,小区里阴沉沉的。十数棵几十年树龄的大树,树冠茂盛,枝桠横生,最高的都到了五六层楼的高度。即便树叶都落得差不多了,天空仍旧被密密麻麻的枝桠笼罩着。
估摸着,就算是大晴天也透不过几缕阳光吧?
韦吉安站在巷口,忽然打起了退堂鼓。这地方比烂尾楼还适合拍灵异大戏啊!
一只手忽然搭上了韦吉安的后背,拍的他一阵酿跄。
“来得够早啊,哈哈,这地方不错,环境优雅,绿化率怎么都有50往上了吧?”
“滚蛋!李小军,你肌肉都长脑子里去了啊?这样拍会死人的。”韦吉安揉了揉后背,李小军同志什么都好,唯独性格太过豪迈。
李小军干咳了一声,道:“别在门口愣着了,早点看完场地早点收工。这鬼天气,才刚十一月吧?怎么忽然这么冷。”说着紧了紧领口,像只熊似得迈步进了小区。
韦吉安忙快步跟上,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门头上挂着的,已经泛黄了的塑料牌匾:“德林居”。
还好,进了小区终于瞅到了人影。
一个穿着藏青色羽绒服,流里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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