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其·它·的。”
她与她对视。
率性自然一些没什么不好的,看着这份不容许自己作出妥协的率性自然,在钦佩赞许之余,反倒是有那么一些嫉妒了……毕竟,我曾在面临抉择时,选择向更易于达成的一方妥协过。
“nb的话,倒是有。”
——嘛,反正也是闲着。
——
久远的曾经,在遥远的北方大地上有着一个自古老的先辈继承下来的传说。
在迎接春天的仪式中,在各个村庄中选出百里挑一的勇士,携着荣耀与身为人类的决然向冬日的代言人发起挑战。
【觉悟吧,冬之妖怪!】
或是。
【把春天还给我们!】
再或者。
【这就是,我不得不站在这里和你战斗的理由啊!】
总之就是说着各种不明嚼栗的话,把手里头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在大雪纷飞中准时出现的冬之妖怪头上招呼过去,只要消灭了对方,那么春天就会按时降临了——人们都是这么想的,还由此诞生了各种风靡一时的流行语句,比如上边放在里头的那些。
冬之妖怪——那时候她还没有名字——也很享受这一年一度的盛典。
作为只在冬天活动的妖怪,在这死寂的冬日里唯一的乐趣来源也正是如此了。她期待着每一个穿着各异,兵器不同,水平也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勇者们前来挑战她,因为这庄严的仪式中人类给予自己的敬畏与关注而感到喜悦。
对于这位生命不过夏虫般短暂的少女,这是自己唯一的存在意义所在。
我的存在,正是为了这个神圣的仪式能继续进行下去的吧——这么想的她,渐渐接受了这群人类们往往实力悬殊的挑战,并每次都在自己的生命凋零之前放些不太明显的水,让勇者至少能得胜而归。
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但故事总是会有转折点的,不然就不能称之为故事了。
那一年的冬天,村庄里头选出的勇者,在挑战少女的过程当中由于兵器使用不当而受了重伤,正在人们争论由谁来当新的勇者的时候,春天来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公鸡的故事?
人们将其奉为神鸟,觉得是它的鸡鸣带来了地平线上的日出。直到有一天他睡了个懒觉,却发现太阳照常升起——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被剥夺了赋予的意义的它,等待着的便只有成为人类的食物这一条末路了。
而她,连“成为食物”的结局都没得选。
不知过了多少个冬去春来,在那片孕育了她的冰天雪地里,独身一人的她一直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自己是谁,为什么存在?得不到答案的少女放弃了思考,任由冰雪将其内心最后的知性封印。
伴随着一季一度的凋零,她学会了遗忘一切。
【这位小小姐,如此美貌的您,却为何故步自封于这片毫无生机的冰原之上?这可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那位一身白袍的妖怪大贤者,顶着冰原上无尽的风雪,对少女如是说道。
我……没有存在的理由。
【所谓存在,可是要依靠自己去寻觅的,被人强加赋予的存在,从来就不是你自己的东西。
我问你,你想要明白自己是因何而存在的吗?】
那个人笑着,对少女如是说道。
她带着眼神中的疑惑与迷茫,却又坚定地向着深紫色的光芒迈出步伐。
——
少女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狭小的空间当中。
贴满了符纸的……竹笼?
“呜,头好疼……”
“你醒了?”
背着笼子的阴阳师,对着终于开始有点动静的笼子发话道。
“我还以为你会睡到被我消灭为止呢,为非作乱的罪魁祸首。”
“哎,凭什么我就成了罪魁祸首了嘛……嘶!”
她试图打开笼子钻出去,却在碰到盖子的时候,被发光的符卡给狠狠来了一下。
“别乱动,不然还有得你疼——俗话说得好,赵人无罪,怀璧其罪,你本身的存在就给幻想乡带来了如此恶性的影响,被下令讨伐也是在情理之中。”
阴阳师拉下帽檐,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羽田忠行,在这儿先给您赔不是了。安心吧,关于我之后主持的蕾蒂·霍瓦特罗克退治仪式上,保证不会让小小姐您受太多苦难的。”
“可是,我还不是很想死耶。”
“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蕾蒂·霍瓦特罗克。”
被人强加赋予的存在,像是公鸡就得报晓一般,仿佛天经地义的想法?
【蕾蒂,蕾蒂,蕾蒂……白石!
从今天起你就叫蕾蒂·霍瓦特罗克(k)了!】
存在于此的意义,此身早也就给出了答案。
请容许我拒绝您的好意了。
羽田先生。
“クリスタライズシルバー。”
“你这家伙,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被冰封、冻结的竹笼,连带其上的符纸一同。
化作了漫天飞舞的冰结晶。
被这些冰霜结晶环绕的少女,张开双手,傲然飘浮于这月下的林间。
雹雨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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