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河东狮痛失无良夫
梁灵运见自己的锦囊妙计顺利实施，狠狠地给了葛擎天一闷棍，心中的得意不须多说，他亲自督促赵、钱、孙、李、周五位先生制定救济办法，询问奇珍异宝评估、义卖进展，视察乞丐流浪汉临时安置地点，催促裁缝师傅赶制乞丐流浪汉的新衣。
他还吩咐虞大猶、卫元吉暗中在乞丐流浪汉中物色人才，条件是三个：身体健康、不沾烟土，与烟贩子有仇，脑子灵活。
偶尔有空的时候，梁灵运便欣赏公堂上方“青天大老爷”匾额和廊柱新换上的楹联。他上看下看、念念有词，颇为自得。
陈三元笑着说：“老爷已看好一会了，就那么几个字，值得花许多心思？听老师说，书中自有颜如玉。老爷何不多看看书，找那个叫颜如玉的姑娘去！”
梁灵运已经把他和于雪儿的真实身份对陈三元表明了，还一再关照在公开场合叫他俩老爷、师爷，私下没外人时以兄弟姐妹相称。此刻公堂上没有别人，陈三元说话就随便一些。
“师爷”扑哧一笑。“我们家的老爷才当上几天县太爷，就已上瘾了！你看他洋洋得意的模样，是在做知府、道台的梦呢！”
陈三元笑mī_mī说：“我看老爷确有做大官的意思。人家有钱人家娶三四个颜如玉不为奇，老爷是清官，娶不起，只好一个。当了知府就娶得起两个颜如玉，若是当上道台，三个就不成问题了！”
于雪儿嘻嘻地笑：“三个哪够啊！那一回他演《高祖还乡》，那个神气劲，嫔妃宫娥一大堆，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三元你要记住了，以后不管到哪儿，你都要替老爷留意，有什么美娇娥、俏佳人、颜如玉之类都要收留下来，免得老爷骂你办事不力。”
梁灵运哈哈大笑。用手在鼻子前扇动。“忽然飘来一股酸味，好酸好酸，闻所未闻！师爷闻到否？”
于雪儿哂笑：“确实有股酸味，是从你那来飘来的。你忘了方才是谁在摇头晃脑，酸不拉唧地念什么‘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
陈三元暗笑，雪儿姐真是个机灵鬼，看灵运哥如何回答！
梁灵运对着于雪儿拱手作揖：“本大人斗嘴斗不过你，甘拜下风。师爷请过来琢磨琢磨！”
于雪儿认真读了一遍：“‘吃百姓的饭，穿百姓的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休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这副楹联挂在县衙十分合适，是县太爷自勉之词：摆正自己位置，不忘做官责任，和那‘青天大老爷’匾额倒也般配。倘若每个官老爷都能照此办理，禁烟之事早就大功告成！”
梁灵运微微一笑。“不愧为本大人的贴身师爷！”
梁灵运边说边对她挤眉弄眼，于雪儿揣测他又动了坏心思，扭头不理他。
梁灵运笑着说：“师爷别生气，本大人毫无恶意，也不敢动歪脑筋。我已査明，这副楹朕是葛擎天特意指定选来的，不妨再推敲一下，会不会有新发现？”
于雪儿仔细品味一会，恍然领悟。“葛擎天特意挑选这一联，确有他的恶毒用心！你看这上联，分明是看不起你这个小小七品官，不过是戴了一顶官帽，其实在他眼里，与市井小民差不多！他向你暗示，他的靠山位高权重，你要识相一点，别在太岁头山动土！”
梁灵运开心地笑了：“说得好，孺子可教！”
于雪儿接着说：“这下联就有示弱、讨好的意思，陈大人官大官小都无所谓，毕竟是本地父母官，他是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才有转移、隐藏烟土的举动，他从心底里还是怕你的！”
梁灵运击掌赞叹：“师爷之言精妙绝伦！这才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下一步就该瞄准要害，重拳出击，打它个措手不及了！”
于雪儿嫣然一笑。“知县大人又有妙算神机了，本师爷不敢插嘴，免得大人泄露天机。”
梁灵运拍胸脯说：“不，我要告诉你，这一回我要端他的仓库，不把他气得躺在床上我就不姓陈！”
于雪儿向四周望了一下，小声说：“你本来就不姓陈，吹什么？”
三个人哈哈大笑！
这时候，衙门口的申冤鼓咚咚咚响了起来。
梁灵运在堂上正襟危坐，于雪儿、陈三元分别站在两边。杂役班的衙役在杨三鼎率领下鱼贯而入，分列公堂两侧，用水火棍有节奏地敲击地面，异口同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威武——”
这一套吓唬老百姓的阵势，虽然在梁灵运看来十分可笑，也只能入乡随俗，让它继续演下去。
上堂告状的是位老妇人，自称民女韩老夫人，家住河西街，五十八岁。状告儿媳邝敏之谋杀亲夫韩三怕。
梁灵运接过状纸，见上面的字迹娟秀，显然是女人书写。事由也颇简单，状告儿媳妇邝敏之谋杀她的儿子韩三怕。恳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女作主。状纸具名就是韩老夫人四字。
梁灵运第一次听到“韩三怕”这个名字是在赴任那天的茶楼，他还看到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气势汹汹地带人从街上走过，茶客还说过韩三怕名字的来由。
梁灵运诧异，“三怕”是外人加给他的绰号，状纸上为何不写上正经八百的大名？再说“韩老夫人”也是旁人对原吿的尊称，原告用这四字称呼自己也不合常理。
梁灵运命人拿张椅子让她坐下，然后观察一会，见她眼神并不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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