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灵运说:“关癞子记住了,今天你说过的话切莫对人提起,倘若到处乱说,本县不找你,也会有别人来找你麻烦!”
关癞子低头说:“青天大老爷明示,小民的冤枉官司还得吃几天?”
于雪儿说:“你老老实实地待着,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关癞子似乎突然想起来。“小民差一点忘了,小民还听到祝老大对吹破天说过‘明晚子时福地岛’的话,不知道对大老爷有没有用。”
梁灵运说:“过两天再来找你,该说的痛痛快快全都说出来,别藏藏掖掖的,对你没好处!”
离开牢房,梁灵运说:“关癞子肯定还有事瞒着我们,我估计他对福地岛了解不少。倘若果真就在福地岛,那以后的麻烦事少不了!”
于雪儿说:“以后的事管不了许多,还想在这儿打万年桩吗?别再逞能了,好好准备应对葛仁义这一仗,无论成败,都要走人!”
梁灵运说:“遵命,梁夫人!一切听你吩咐,你说到东,决不向西。”
于雪儿“哼”了一声。“说得好听,什么事还不是由你说了算!本姑娘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骂什么河东狮、河西虎的。”
这当儿,虞大猶匆匆忙忙跑来说:“刘大人、张大人离开衙门后都去了葛府,两顶轿子大模大样摆在当街。这一回倒是怎么啦,一点都不注意避讳。以前去葛府都要换上百姓衣服,鬼鬼祟祟的。”
梁灵运冷笑说:“他们是两头下注啊,估计是跟葛擎天讨热乎,打探葛知府的消息。这一回到底鹿死谁手,他们吃不准,心里不踏实。也难怪,心术不正的人什么時候都睡不好觉,哪象我们‘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虞大猶豪气逼人。“陈大人说得对,我们这种江湖人做事凭良心,心底无私天地宽,宁愿啃咸菜萝卜干,也不肯同流合污天天山珍海味!想当年闯荡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后来跟随赵知县查禁烟土,也曾轰轰烈烈,可惜赵知县惨遭仇敌算计,功亏一篑。
我虞大猶早已立下宏愿,跟随陈大人一条道走到底,在寿源一天就禁一天烟毒。倘若离开寿源,走遍天涯海角也要与烟贩子斗到底!”
梁灵运欣然说:“这就是江湖真侠士的豪迈气慨!有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共赴禁烟大业,还怕寿源烟毒不除?眼下唯一的担心便是葛仁义横生枝节,百般阻挠,则查烟禁毒又将半途而废!”
虞大猶说:“卑职尚有一事要禀报,自从突袭黄龙洞察觉內部有人泄密后,奉大人之命对衙役们暗中调查,果然发现有一人行踪诡密,十分可疑。”
梁灵运说:“且慢,让本县来猜,此人是否自称有女娲之功的——”
梁灵运、虞大猶、于雪儿同声说出一个名字:“崔补天!”
三人呵呵大笑。
虞大猶说:“此人留在衙门是个祸害,是否要马上拔除?”
梁灵运沉吟说:“看来此人有关联。倘若与葛仁义的较量有望获胜,则要利用这枚棋子袭击福地岛,捣毁毒品仓库。否则就把他除掉,以绝后患!”
虞大猶说:“此计可行。崔补天人如其名颇为自负,常常自叹怀才不遇,空有旷世之才,难展凌云之志。依卑职推测,此人一为钱财,近日痴迷于兰馨楼的头牌姑娘兰馨儿,光靠几两俸银就捉襟见肘了。二为攀高枝。意欲利用葛擎天关系获得葛仁义赏识。人哪,一旦有了卑劣欲念,就变得难以捉摸了!”
虞大猶的感慨触动了梁灵运的心思。这些天他常常思忖,人为何物?其实,人永远无法自知。唯有自问:自以为是何物。
那么,梁灵运自以为是何物?他想,他是风。时而狂呼怒号、摧枯拉朽,时而柔顺温馨、春雨滋润。他想,他是云。忽而如狼如虎,忽而似羊似猫;有时是大山,有时又是棉海。
于雪儿却是最简单、直接:“管你是何物,本姑娘只知道你是将来跟我一起过日子的夫君!”
梁灵运苦笑:确实想多了,演了二十多年的戏,演的都不是自己,该是回归为实实在在的人,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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