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个孩子受伤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水神祠,宗家与分家皆上书信询问,舞弓却一字未答。只有为数不多的侍女知道,那天夜里,苓蕙与苓兰匆忙赶到碧云潭时,只见到凌蝶一个人满身是血的拖着凌风和渊珀一步一步的往通往泉室的路上走着。
那时,凌蝶纤细的手指里用力的揣着细微的灵力光线,牵引着微微浮于地表的浮力,全身已经被身边两人的血液淋透。恍惚间,大家都觉得像极了那年血洗通天梯的光景……
……
事发后,整个共工祠几乎静悄悄的。大家都试图让自己不透一点呼吸的气息,缓缓在各处行走着,也包括尘封在水神殿下的泉室。
伤势最轻的凌蝶,比其他两人都先一步醒来。当她在水晶灵雪苑的搀扶下看到面前两人被纱布紧紧包裹的霎那,整个身体都不自觉一阵颤抖,连哽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两人正静静的躺在水棺之中——泉室的‘神息水棺’是疗伤的利器。可即便是躺在水棺里,渊珀与凌风的伤势也依旧只是缓慢有些起色。
“这样的伤……都是因为我,祖母大人是动真格的……”凌蝶轻轻的抚过凌风缠着纱布的侧脸,触手间是痉挛一般的颤抖,生怕吵醒他一样。面前这样的伤势她仿佛感同身受,甚至多出他一倍有余。
凌蝶咬了咬牙,推开搀扶自己的雪苑,抬起双手强行打开了自己的灵力网,发散自己的全部灵力侵入水棺为两人疗伤。事实上她刚刚苏醒身体本就疲惫,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愈加负重,可她哪能在乎这些,面前受伤……
终于在第三天,她实在支撑不住强大的灵力负荷,在雪苑的帮助下如释重负的昏睡在岸边的软塌上。
凌蝶恍惚的睡去,凌风却在水棺中恍惚的醒来。他睁开眼睛,最先看到却不是妹妹而是一直守在身边的雪苑。他仿佛厌恶的摆了摆手,同时环顾了空荡的泉室,眼中一阵闪烁。丝毫没有理会另一只水棺里的渊珀,一跃跳出水棺,走到软塌边用力将凌蝶搂入怀中。
“哥哥!是哥哥!”凌蝶感觉到有些让她窒息的怀抱突然惊醒,看见自己的哥哥醒来,她总算松下了自己心里的包袱。满眼委屈的眼泪打着转,她任性的扑到在凌风的怀里,哭了起来。
她真的害怕了,即使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她也真的害怕了。她的哥哥为了她受了那样的伤,那么严重,那么恐惧。她真的不想再去回忆了。
“没事了,是哥哥不好。没事了,别哭了。”面对一直坚强支撑着自己的凌蝶,凌风心疼的收紧了自己的怀抱,好更紧的抱住妹妹。他急切的希望能够安抚凌蝶,已经顾不得旁边还有其他人,自顾自的亲吻着她的长发。
凌风身上散发着令凌蝶安心的气息,凌蝶用自己的额头摩挲着凌风的衣襟呢喃道:“‘神息水棺’的力量都不足以马上治愈哥哥的伤势,我好怕……好怕哥哥没办法痊愈。”到现在想来还是一阵后怕。
怀里的人儿这般颤抖,凌风也只好松了松怀抱看向她,轻轻的吻住她的额头。带着那温暖而又柔软的触觉,口齿间默默地重复着自己的誓言:“为了你,哥哥什么都愿意!再苦再难就算无法保护你,我都会陪着你去承受。”
声音如涟漪无声回响,另一只水棺中,渊珀也随之苏醒过来。他没有起来更没有动,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惊到那两个人,打碎这一片安宁。那样的誓言充斥耳中,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厉害。
凌风之于她而言是那么重要,他们两人仿佛在一个他怎么都砸不碎的结界里。他有何德何能去追究去奢求凌蝶的爱情?他现在只能把心中的痛深埋进心里最深的地方。
……
冰封阁——
既然凌风已经醒来,想来渊珀也应该无事。这泉室幽闭并不适合凌蝶恢复灵力。于是乎,凌风交代雪苑照顾还在熟睡的渊珀,便带着凌蝶返回冰封阁。
冰封阁因为凌蝶回来而一阵沸腾,只有凌风心中若有所思。看着凌蝶前往通天湖沐浴的背影,凌风仓促的转身赶往远在共工祠中心的水神殿,共工族与应龙家的对峙现在才正式开始……当下凌蝶已经没事,应龙家那群人在妹妹身上打下的伤痕,他必定一点一滴的要回来!
感觉到凌风的离去,凌蝶也一样驻足回首,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漠然的低下头去。那天夜里的一切似乎都还在她眼前徘徊,凌蝶想不通为什么渊珀来到共工祠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就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在牵引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向着某一个目的地前进一样。
可为什么又会发生那样的对白?渊珀是如何对自己到底累积下了多少感情?他渊珀早就有自己原配的妻子,他的一生自打出生便已经板上钉钉,又为何要对自己花那样的心思?做一个平常的殿下难道不好吗?要去违抗那样的宿命?难道撑起应龙家不该是他必须做的事情吗?
苦苦的思索并没有给予凌蝶解脱,她独自一人走出通天湖。还未干透的长发细细的沐浴在月光之下,如同一泉不断的瀑布,闪闪发光。皎洁的光芒如同冰霜染在她低垂的眼睫之上,她的眼瞳也如同一汪清澈的泉水,里面是一点一滴密布的涟漪倒影着心中的波澜。此刻她的动摇只怕是凌风最为担心的事情……
一整天过去,除了雪苑回禀渊珀醒来离开泉室以外,他的消息再也没有从司雨馆内传出。
“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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