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昊怕自家奶奶误会，在等轿子的时候，就找了最机灵的吴乐天先回去一趟找老夫人说明情况。
等殷昊和刘筠到殷家时，殷家女眷专用的小软轿已经在大门内候着了。
刘筠作为客人，先去见了老夫人，不过殷老夫人也没强留，只是和气地说了几句，让她不用客气，就结束了这次谈话。
殷昊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先给刘筠安排了院落，调拨过去几个机智的侍女服侍。
用完晚餐，老夫人就命人叫了殷昊过去。
“昊儿，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只和刘姑娘说了几句？”殷老夫人头都不必抬，就能知道自己这性格单纯的孙子想的是什么。
殷昊一听，果然连连点头，疑惑地看着殷老夫人。
“虽说是太原府知府家的千金，但是她能拿着剑当一个捕快在外面抛头露面，自然不喜欢我们这些条条框框。”殷老夫人自然而然地说着，“昊儿，这次你能接上刘姑娘，于我们殷家，于你那利得行钱庄都是好事。”
殷昊似懂非懂地摇摇头：“祖母，刘姑娘对钱庄似乎并没有太大兴趣。”刘筠之前问了，但是在那之后并没有说什么。
殷老夫人满意地点头：“你能提到钱庄就好。”她的眼中是岁月沉积的睿智，“昊儿，我们做生意的想要好，第一不能忘了自己的行当，这第二，却也不能见到什么都想着要利用。”
“利用。”殷昊跟了一句，默默思考。
“是，我们要用，看到什么都要想一想能不能用到咱家的商铺里来，但也要不用，即是不可与人交流事事只想利字。”殷老夫人也不嫌自己的话饶口，看着殷昊想了一会儿，这才又继续，“比如这件事，刘姑娘是知府千金，若是能借她的关系与知府搭上线，哪怕只是一句口头的话，也能让你这钱庄的信誉大大提高。”
殷昊点点头，他确实有想到这点，但是刘筠看上去并无兴趣，他也就没再提。
“然而，凡事要适可而止，你没有继续缠着刘姑娘要她引荐，我也没有过多虚假的热切，我们殷家经商除了诚信，还要懂得凡事可为与不可为。如果你与人相交，却事事只想着对方给你带来什么利益，能有真诚和情分吗？”
到最后这句，殷昊明白了：“啊我明白了，若是有人跟我攀交情只为了和我们家做生意，我也最多只是和他谈生意，却不会和他有情谊。”
见殷昊领悟，殷老夫人点点头，脸上露出点疲态：“既然知道了，那便下去吧，知府大人那边的事顺其自然便可。刘姑娘救了你一命，你这几天要好好招待人家。”
“是，祖母，孙儿告退。”殷昊躬身行礼，离开了殷老夫人的福寿居。
在福寿居主屋的房顶，刘筠小心翼翼地听了半晌，想了想确认下方没有动静了，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从墙上下来的时候，她一跳不小心触碰了伤口，难免呲牙裂嘴一番，不过还是在殷家家丁发现之前悄悄回去了自家的院子。
福寿居的主屋中，殷老夫人闭着双眼靠坐着，手上的佛珠一直转个不停。
过了会儿，春分走近了俯身到殷老夫人身边小声说：“老夫人，刘姑娘已经回去院子里了。”
“嗯。”殷老夫人应了一声，“让人不必再跟着罢，我也乏了。”
“奴婢伺候老夫人就寝。”春分立刻让随侍的两个二等丫头去准备洗漱物品，扶着老夫人往里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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