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土的土地庙不同,这座土地庙虽然破败,四周却足有普通佛殿大小,所供奉神像形象亦不同,看来似人非人、似马非马。
马魁元牵着马车进了庙时才发觉,庙内已有两拨人在此躲避风沙。
一伙是前一拨出城的商客,体态丰满的财主正眉飞色舞的和管家谈笑,其余四五个伙计百无聊赖地蹲在一旁。
另一伙是三个未曾谋面的瘦削男人,身着灰色长衣坐在石椅上,最瘦的那个看见马车上的媗儿眼睛亮了一下,接着又黯淡了下去。
“只有傻瓜才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在外面跑!”财主大声地笑骂着,丝毫不顾及庙里还有其他的人,“我们前面那队商客跟像要去奔丧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了解塞北的法则之后,这里的钱多好赚!”
“看这天气,一会怕是要下暴雨了,在土道上走的傻瓜和马一股脑就卷着泥翻进路两旁,再也爬不出来了我跟你说!”财主意犹未尽地继续骂着先出城的那队商客。
“是,是,说的是!”管家捣蒜一样点着头,讪笑附和着。
马魁元将车拉到远离两拨人的角落,这才有机会探查下媗儿的病情。
“我没事。”媗儿故作随意地说,然后就控制不住地连着咳嗽。
马魁元怜惜地看着媗儿,看了一会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说是我女儿,而说我是你……是你相公呢?”
媗儿笑了一下,说:“你知我今年几岁,生于何地?”
“马某当然不知。”他愣了一下。
“那头领问起来,你若随口编造稍有犹豫或有纰漏必惹了麻烦,我们只怕要被通通打入大牢啦。”
“其实那头领不过是贪些钱财,给他便是。如此只是怕,只是怕占了姑娘便宜。”
媗儿惊讶地发现马魁元的脸上竟变了颜色,坚毅的面皮掺杂着些许少年般的绯红,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听着姑娘银铃般的笑声,马魁元不免有些出神,心中默想:马某何种福气,竟在此绝境中与此绝貌女子为伴,待尘埃落定必将她安置于可靠人家。
果然不出那财主所言,转眼间,庙外天降豪雨,倾盆星落。
见此天气,财主更得意忘形,说起塞北民众的“愚蠢”来。
“一斗米就能换一草筐云岭子母草,三尺绸缎能换一整张虎皮,一转手就翻了几百倍,这些北蛮真是如同蠢猪一般,哈哈!”财主越说越得意。
马魁元无事可做,正听着那财主滔滔不绝,媗儿突然小声对他说:“马哥,你看那三人是什么身份。”
闻听此言,马魁元才又打量了一下那瘦削的三人,相比刚进庙时的阴沉,他们显然活泼了些,互相讨论着什么,又或许是太活泼了些,坐立不安起来。
“看不出来。”马魁元摇摇头。
媗儿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坏笑。
浓云大开,豪雨骤收。
“好了,上路了伙计们!去换那些蠢猪的珍宝去吧,不过到了他们的领地千万别这么说,那些野蛮的家伙虽然蠢但是很记仇的,哈哈!”
说完,七个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就上路了,然后那三个人也跟着出了庙。
“那个财主要倒霉啦。”
马魁元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起身就要追出去。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已经是异族的地盘了。”媗儿拉住了他,说,“我们等一会再走吧,省得被当成一伙的了。”
马魁元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只能同意了。
休息到临近午时,二人才再次启程,路上已渐多往来的商客,倒也相安无事。
至艳阳高照,马魁元自觉已离天锁城三十里开外,往北的地势变成了陡峭的下坡小路,路的走向也开始变得四通八达了。
这一次,马魁元终于要与路上其他的行人告别了,独自走上了这条前途们默默地用眼神向他道别,然后又木然地回过头去,紧盯着自己脚下生死未卜的旅程。
翻过一片枯木林,视线稍微开阔了些,媗儿也从车窗帘里探出头来看这豪放粗犷的北方景色。
突然,她发现了前面不远有两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停在那里,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忙指给马魁元看。
马魁元没有回应,继续前行,将马车慢慢停稳在两车面前。
哪知,两名牵车的伙计见了来人叩头便拜,车里闻声走出一名红袍少年,急忙迎向马魁元。
“师父!师父,徒儿倪韬恭候您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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