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归云山总会下一刻钟的雨,只为收集些无根之水,或是煮茶或是点墨,皆是仙者们的好雅之事。
只一场新雨后,澄天寰海内的松林中,满是清新的气息。无限好文在。
天帝极渊着了一身纹理细腻的黑红色阔袖常服,缓缓踱步,寂静里的蝉噪鸟鸣使他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和安宁。
神海之战后,他的凌霄殿一直处在浮躁、喧闹之中。他一直在等月执子,但月执子却未出现,出现的尽是一些呱躁的浮夸的仙者们。
他的师弟是他目前的心腹大患,所以月执子异常的安静,使他寝食难安。
极渊有些乏累地揉了揉额角,魔族的苏醒、谋划的成功除了使他欣喜的得意外,还有许多意料之外的麻烦。数万年的平静一朝被打破,未来的变数似乎连他也难勘破了。
“天帝到了许久,月执子倒是失礼了。”沉稳厚重的声音在极渊身后响起,极渊大惊,他几时来的竟全然没有发现,自己想得这般出神?
极渊簌簌转身,稳声道:“仙尊请见本帝,可有要事?”极渊明知故问,强者间一言一语皆须谨慎。
月执子黑衣轻荡,银丝微束,静静地看着极渊,狭长的眼中看不到半点的情绪。
月执子淡淡道:“天帝以为月执子请见,必有要事?”
极渊虚目看他,略略挑眉道:“莫非师弟还有闲心寻我弈棋论道?”
月执子笑道:“为何没有闲心?月执子近日越发得了闲逸,真是相请天帝来大杀一局。”
月执子说着竟飒然甩动袍袖,真的做了相请的姿势。极渊微微怔愣,身子略僵地走了过去。
月执子笑意盈盈,极渊看他做作姿态忽然生起许多烦躁。他停住脚步,厉声说道:“师弟无谓再故弄玄虚,有话直言的好,本君可没多少闲散陪你来这游戏。”
月执子冷道:“帝君不日前做成惊天动地之事,当得撰留仙典,怎会不得闲散?”
极渊冷笑:“师弟别的不成,只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却日日见涨。”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仙鸟惊飞四散,松林中火气弥漫,若不是二人出手影响太大,怕是早已斗了个天昏地暗,那还有功夫说话。
月执子将握紧拳头的手背到了身后,缓缓道:“魔界封印虽暂时被联手修补,但你我心知肚明不过是暂缓罢了。月执子当下有一问,需请帝君之意。”
极渊道:“讲。”月执子肃然:“帝君所为,可是想要颠覆六界秩序?”
极渊略惊:“仙尊此话何解?”
月执子缓缓道:“月执子早已问过,帝君有无掌控魔界的能力和信心。师兄袭天帝位近十万年,素来为六界推崇,苍生对天帝也无一不是膜拜敬仰。即便仙界未统六界,实则也算得上各界心中的至尊。”
极渊静听,月执子又道:“故而,我即便曾疑过天帝作为,但却一直不得相信,缘就天帝坐拥六界爱戴,断不会从中作梗破坏。”
极渊讥道:“那是因你不知,我并非仙界中人。我乃魔族,我的族人我不能不救。”
月执子大笑起来,少时,方道:“你恋恋不忘那已被遗弃多年不再为你掌控的邪恶力量,却无视当下仰仗你信赖你的六界众生。颠覆仙界、为祸六界,弃天帝尊位,背魔王恶名,这就是帝君想要的吗?”
极渊被他说得越发恼了,声音不仅拔高许多:“我乃魔王,怎会掌控不得魔族,再则背负恶名的不是你最喜欢的徒儿伯弈吗?”
月执子扬声道:“你若真能掌控还会如此焦头烂额、焦躁不安?会一反常态地失了耐性,失了警觉?”
极渊怒极抬手一击,月执子立时举掌相迎,二人身边数棵参天松木轰然而倒。
二人身子逼近,暗暗较力。极渊眼中红光隐隐,月执子一双厉目冷对,半分没有退让:“师兄想要一战?”
极渊冷哼一声猛然撤手,月执子当即凝气稳住身形,二人伯仲之间谁也不畏一战。
极渊冷然:“你今日说这许多,究竟想要如何?”
月执子含笑道:“想为帝君留一条路。”
极渊仰天而笑:“师弟说笑!你知我身份,恨我为祸六界,还有如此好心为我打算?”
月执子凝注他:“当年将你救出助你承袭天帝之位,如今又谋划一切,如此强大的人莫非天帝不惧?不防?”
极渊直勾勾看着月执子:“你以为仅凭几句话,我就会背起盟约,就会改变初衷?”
月执子并不在乎他的反应:“妖王阴月也算一界强者,天帝可有把握能悄无声息地除了他?但现如今阴月在哪里?可是魂飞魄散了?”
极渊眼中血色更深:“师弟拐弯抹角,就是要我转意,放过伯弈?”
月执子哈哈道:“难道天帝到如今还不明白,你的所做所为怕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他急于除掉伯弈,是因伯弈有压制他的力量;他急于取回四件神界至宝,只因蕴藏了极大的力量,且只有主人才得驾驭。神器真到了他手,到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六界中还有谁能阻他,天帝怕真要后悔莫及了!”
极渊一脸寒意,月执子又补上一句:“以他除阴月的手段,怕其能力早在你我之上了。”
极渊闭目半晌,方道:“师弟的确巧舌如簧,让本君颇有些难受。但师弟不觉得事到今日已然晚了吗?伯弈为祸六界,身怀至宝众人皆知,即便我想救也救不得了。”
月执子沉声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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