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门已经有兵队在把守,赵默问了门口认识的一个兄弟,说是今天没几个人出城。
赵默看了看天,应该还早吧。
她坐在旁边搭的临时棚里,今天夜里好像格外冷,她出来时没多加件衣服,现在是又冷又饿。
到了深夜里,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这片安静的连个脚步声也没有,可是赵默眼睛亮的惊人,两颊也有些不自然的酡红。
不对,要走的话这个时段应是最佳时期吧,可是这么久…
赵默心里又有些慌了,她倏地站起来,在后面借了匹马,一上马就往南边冲。
她决定再一次相信自己的直觉。
宇文彦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赵默骑了很久,终于快到了江边,她仔细一看好像是有人在那。
“吁。”她用力拉了拉缰绳,跳下马却脚软直接摔在地上,好不容易好了的左脚又扭到了。
她咬紧牙抬头看了眼,那江面上有条船。
赵默咬牙慢慢走近,打斗声越来越明显,刚才没看太清,走近了才发现有那么多黑衣人,看样子是有两伙人。
赵默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哪些是好是坏,低头看看了自己的伤腿,决定先看看再说。
她站着的地方是大片的芦苇,高高的芦苇遮住了她的身子。
因此她也没发现就在她不远处有一位大叔,他在这睡得好好的,半夜被这打斗场景吓得半死,趴在芦苇里一直躲着。
隐隐中她好像看到宇文彦在那条船上,她想看的更清楚些,慢慢的往前迈了几步,中间那人穿着绛红色衣服,头慢慢的转过来。
宇文彦!
赵默一站直就想过去,脸上表情还未来得及变化脚下便生生顿住了。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谢福、张祥…
她呆怔在原地,刚才还好像是一伙的黑衣人一下子对战起来,直到张祥倒下去的那刻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而宇文彦已经进入船舱,赵默喊了句“宇文彦”就要冲过去,可还没跨一步就被人从后面劈了一掌在脖子上。
“你想找死啊…”
意识涣散之前,赵默脑中只记得刚才那幕,刚才他分明看到了宇文彦对身边黑衣人说了一个字。
“杀!”
浑身充满暴戾气息,竟和自己梦见的那样。
那时她分明看到他眼神掠过这里,他眼中有一瞬迟疑,她知道他认出了他们,他分明知道他们…
赵默渐渐失去意志。
她好像从来就没了解过他。
“大人啊,小的当时真的是去抓贼的,我这几天天天晚上守在那,就想看看能不能抓到偷我鱼的贼,没想到这大晚上这么多人。”
“好了,这些钱你拿着。”是刘三强的声音。
“大人这不行,我这…”
赵默是被外面的谈话声吵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站着的人。
“你回来了…。”
“嗯。”陈英按住她要起来的身子,“别动,你烧了两天两夜,一下子起来会晕的。”
“我竟睡了这么久…呵,你说,有人能救我,我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那他们…”赵默没说下去,眼睛看着陈英,眼神里有无助、害怕还有哀求。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叹了口气,说道:“昨日一早已派人把尸首分别送往家乡安葬。”
赵默下唇不受控制的抖动,她睁大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没用还命这么好,这么多次都死不了,他们个个怎么一下子说没就没了呢,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呢,恩?”她抓住陈英的袖子,紧紧拽住,嘴巴笑着,可眼底毫无笑意。
陈英没说话,也没动,他想说点什么,可看着她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赵默闭上眼,大颗大颗的泪涌出来,全数没入枕中,从头到尾没发出一句哭声,可她拽着他衣角的手颤的厉害。
她记得那日大人答应她,说不管怎样,凭着昔日情分也一定会派人保护他回西魏,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些兄弟是去保护他的,为什么…
她怕有人刺杀他,她怕再也见不到他,她想保护他…
可笑!
陈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眼神暗了暗,走过去蹲下来捂住她的手。
赵默转过来,红红的脸上都是的眼泪,她看着他温润的眉眼顿时觉得有些愧疚。
他手微微用力一个个松开她握紧的手指头,对着旁边的陈英点点头:“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陈英颔首,看了眼赵默就出去了。
一时两人都没开口说话,赵默觉得手有些发烫,刚想抽回来没想到被他又握紧了。
“你不用自责,这些都和你无关。”
赵默又有些泪意泛滥了,她吸了一下鼻子,问道:“你知道宇文彦的事吗?关于他所有的事?”
陈蒨没接话,他还记得五天前,他和宇文彦最后一次谈话。
那时他到他府邸,他正坐在前院喝茶,他手里把玩着茶杯静静的看着刚进来的他,脸上没一丝表情。
他对面石案上还有一只茶杯,干净的。
他自顾的坐在他对面,笑道:“你是料到了我会过来。”
宇文彦这才收了那副表情,嘴角勾了勾:“只是觉得你总是会来的。”说着把那只空茶杯斟满,“咳咳,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
他没有打算喝下那杯茶,他抬头看着对面那个越发成熟的男子,其实他不是没想过,他作为一个质子呆在梁国这么些年,从处处被人戏弄到如今的老练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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