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只见李世民威武挺拔的身躯晃了晃,赶紧上前扶住,“孙先生言有未尽之意,父皇……父皇保重龙体啊”。李世民摆手挥退李治,双眼紧盯孙思邈。
孙思邈忙道,“司命所属,非臣之能,然臣有一方,可保娘娘凤体三年,至于其后……”此时,孙思邈依旧跪着不敢起身。
李世民脸上神采黯淡,眼神由绝望变为希望复变为失望,末了竟是水光盈盈,半晌才缓缓上前,郑重扶起孙思邈“那就有劳孙老了。”
李治此刻早已泣不成声,七年来他常伴皇后左右,感情真挚不容有疑,听到三年期限竟是有种天崩地裂的错觉,良久才在李世民拍其肩膀时醒悟过来,而后跪拜皇帝道“孙先生施诊有功,我皇室御书房藏书驳杂,广有医理古方,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孙先生出入其内,查阅典籍,或有再造之功。”李治知道孙思邈晚年编撰《千金方》,此方赐予绝对比金银布帛更合其口味,而来,自己也可趁机出入御书房翻阅典籍,要知道李治可是垂涎久矣。
“准了,稚奴,你就陪孙老出入御书房。”
“谢皇上恩准,臣一直以来有志总结前人医理,整理医术,只可惜民间所藏医术量少而不全,总有所缺,今能翻阅御藏典籍,相信定能成书。”孙思邈果然受用,复又投桃报李“老朽妄活多年,于养生之道略有心得,观圣上龙虎气象,年富力强,然毕竟戎马多年,难免有暗疾,臣斗胆请陛下易食谱,以求万全。”
“孙老有心了”,李世民自无不准之理,让孙思邈为其定制食谱。
而后,孙思邈写了药方,自有御医替其抓药、煎药不说,李世民竟是亲自喂长孙皇后服药,并下令即日起移寝立政殿,只欲多陪皇后些时日。此后的日子除去进学与练武的时间,李治多与孙思邈混在一起,给皇后喂药,替其推拿等孙思邈不合做之事多有李治代劳,末了竟是学了一手施针之术。半月后,皇后身体果然好转不少,已然能够半躺于榻上。
这日,李治陪孙思邈进御书房阅览,偌大的宫殿只有二人在,李治问孙思邈道:“孙先生,治有问题请教”。
“殿下请讲”孙思邈自无不答之理。
“窃以为,长寿之道,饮食睡眠,武术健体固然颇为关键,然若如孙先生这般鹤发童颜,却是不足,朝中宫中也有知天命之人,未见如孙先生一般面容年轻者,不知孙先生可是有驻颜妙术?”李治终于是忍不向想孙思邈这久历江湖的人询问内功的事,要知道教李治武术的人是千牛卫备身张二十四功臣张公瑾次弟,玄甲军出身,武艺之高,在南衙十六卫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他也没听说过内功之说,教李治的,不过是强身健体的粗浅法子以及军中刀法。如今与孙思邈的关系日渐友好,自己的某些现代医学常识也颇得药王赞识,于是开口询问。
“殿下果然有此一问”,言罢却又闭口不答。
李治只得顺杆爬“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说来话长啊,说来老朽此方进京,乃是高人指点。素问殿下喜欢老庄学说,可知我大唐道家圣者何人?”老孙又卖一关子。
“莫不是太史令李仙长?或是火井令袁仙长?”
孙思邈摆摆手道:“此二位道友固然道术超凡,却当不得圣者之称。我所言圣者,却是倒骑驴背那位”。
李治不由瞠目结舌,这张果老竟确有其人?(张果老确有此人,不过608年才出生,因为初唐其他牛人分量不够,让果老早生了个几百年,也不算太过分,毕竟另有一说果老生于黄帝时代……)却见孙思邈接着道“年初仙长曾与我遇于华山,言及曾与先帝有旧,今岁先帝寿元将尽而无力回天,故无颜前来吊唁,又见殿下降生之时星宿异象,遂请托老朽与殿下结缘,也为苍生略尽绵薄之力。”
李治将信将疑,孙思邈却是不理会,自顾自说道:“至于殿下所问妙术之事,也在果老意料之中,所谓驻颜所赖,不过内力耳。”李治终于听到了想要的回答“所谓内力者,气也。《素问》云:‘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摁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日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故‘本乎天者,天之气也。本乎地者,地之气也。天地合气,六节分而万物化生矣,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而‘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故气者,人之根本也”
言罢喝了口茶继续道:“故练功者,练气也。气、血、精、津、液,乃人之五要寻常练功,不外余下五者,气者,无从练起,唯有打熬筋骨,由外而内增益气血,固本培元以续后效,故长寿耳,然世人多愚昧,练力而坏气,前隋强者众而高寿者鲜,不外此理也。而果老所练之法,由内及外,壮气以强身,有道是力有限而气无穷,故能不衰老耳。”李治听得眼中异彩涟涟,“老朽这就禀果老之命,将练气之术,传给殿下。”
言罢提笔疾书,所幸此时之杏林圣手,并未学会后世门诊体书法,到有汉碑之风,力透纸背。却见“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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